安全與危險之間的距離,有多麼遙遠?也許只是這樣的一牆之隔。就在高牆之外,就是黑暗冷寂的荒野,更多的人類無助地在生存線上掙扎,更有無數捕食者在享受著死去同類的腐爛血肉。
這些在城鎮中漸漸腐爛的血肉總有消耗殆盡的一天,到那時,捕食者將會變成遊『蕩』於荒野的獵手,彷彿舊時代的狼群,但比狼群更強大,更狡詐,更殘忍。
不,也許用不了那麼久。而安全與危險的距離,也有可能在一夜之間變得模糊起來,並不是一堵牆就可以隔絕的。
就在洪奇的悍馬車駛進公司總部之後不久,卻又有一個身影悄然出現在高高的圍牆之外。孫旭一路追著悍馬車,想要尋到公司的總部,但還是很快追丟了在公路上亡命狂奔的悍馬車。卻發現遠遠的有一處地方發著光,映紅了那一方的天空,在現在這個四處都是黑暗的時代格外顯眼。孫旭朝著燈光一路追過來,直到來到高牆之外。
孫旭眯著眼睛,看著前方的一片燈火通明,不禁有一絲恍惚。自己彷彿自己剛剛從黑暗的蠻荒時代,突然回到了現代社會。
高高的圍牆之上,有持槍的人影在來回走動,這裡是一箇中型勢力的大本營,戒備森嚴,危機四伏。但,敵人就在裡面。孫旭知道,坐在悍馬車中逃離的,必定是那支隊伍的首領,他還完好無損,也就是說,對於手下的損失,他只會恨,而不會痛。
而洛城公司,孫旭不知道他們與北方那個黑暗勢力有什麼聯絡,但孫旭今天的行為,無疑會破壞雙方間的關係,洛城公司對孫旭一定會更加痛恨,但公司沒有損失一點兵力,應該也不會覺得有多痛吧?
也許到了明天,孫旭將面對的,會是整個公司的全力搜捕。但不用等到明天,孫旭就會讓他們真正的痛起來,痛到後悔自己的決定。孫旭要讓他們認識到,不是所有出沒於荒野的人,都只能任由他們生殺予奪,並且除了逃亡就別無他法。
孫旭來到河邊,脫掉沾滿腐爛屍體的衣服,遠遠扔掉,然後赤條條跳入水中,任由冰寒刺骨的水流沖刷了將近一個小時,彷彿才將那股味道徹底洗淨。換上從死去計程車兵身上剝下來的衣服,將霜之哀傷埋藏在附近,悄悄來到巡邏人員最少的圍牆邊緣,靠著兩把匕首,輕鬆地翻越圍牆,潛入了洛城公司的內部。
陳林心滿意足地打著酒嗝,在幾人的簇擁之下,大聲談笑著,從酒吧中走了出來。與這些人一一道別之後,才回到了自己在公司申請的臨時住所。
陳林將肥胖的身軀艱難地扔到床上,心不在焉地哼著小曲,回想著今天這夢幻般的經歷,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樣。今天中午他來到公司總部的時候,還只是人人都瞧不起的小聚集地的代理人,但到了晚上,他已經在與鄭總共進晚餐。
誰都可以看出,他將是公司未來一段時間最得寵的新貴。晚飯之後,陳林馬上又被請進了酒吧,這幾人原來都是需要陳林刻意巴結的公司中層,現在卻一個個討好地向著陳林敬酒,大大滿足了陳林那飢渴了許久的虛榮心。
幸運的是,因為陳林在酒吧一直喝到現在,還不知道洪奇倉惶逃回總部的事情,否則就沒辦法到現在還憧憬著自己以後在公司總部的美好生活。所以說,無知往往會帶來快樂。
房門篤篤地響起,門外響起一個溫和的聲音,“先生你好,客房服務。”
酒意上湧的陳林『迷』『迷』糊糊開啟房門,疑『惑』地說:“我沒有要什麼服務啊?”
服務員推著一輛小車,低頭走了進來,然後將房門關上,抬頭微笑著說,“為了你的安全考慮,不要張口呼救,在你的聲音喊出來之前,我會萬分抱歉地割斷你的喉嚨。您的確沒有要求服務,但您還欠我四張通行證。”
陳林的一身酒意全部化作冷汗,瞬間湧出身體,將衣服打了個溼透。他彷彿見鬼一樣看著眼前這個身著標準服務員制服的男子,居然是上午出現在他的小聚集地中的那個揹著大劍的男人。
上午,在小聚集地的入口處,這個男人曾經毫不掩飾殺意地盯著他,當時巨大的恐懼幾乎要將他吞沒,那是他不敢去觸碰的回憶。他本來以為,這個男人應該在今天下午就死在洪奇的虐待之下,再也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卻沒想到,孫旭居然出現在公司的總部裡面
孫旭把玩著手中的戰鬥短刀,微笑著說:“陳先生,我本來只是一個過路人,不想與任何人為敵。如果你肯為我辦下通行證,還可以小小地賺上一筆。但你似乎想賺得更多,將我們出賣給了一些心懷惡意的傢伙。”
陳林癱倒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