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洛爾將我的手握得更緊，“我想請你答應我，不再見歐伊密。”

我的身子猛然一動。他察覺到了，眼神裡明顯掠過受傷的神色。他的語氣霎那堅定無比：“我不希望你再見到他。”

我的嘴角泛起一抹淡笑，“為什麼？”

“我還不想失去我的妻子。”他握住我的手一緊，我的身體因而輕輕顫動。

“我知道我當初沒有及時救你，傷了你的心，但你不可以因此放棄我。”他說，“你總得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不是嗎？更何況我們還有兒子。”

我的臉上露出嘲弄的神情：“你有沒有救我都是一樣的，我本就沒愛上你，根本不在乎你救的是誰。我當時叫你，是為了我的兒子。”

他驀然震住，許久，才帶著苦笑道：“我當然知道你沒有愛上我。可是我還是存有一絲僥倖，心想也許你還是在乎我的。”

他用美如藍寶石的眼睛緊緊看著我，說道：“你愛上了歐伊密嗎？我告訴你，你們是不適合的。且不說他已娶妻娶妾，光是他的個性都會讓你夠嗆。跟他在一起，你只有流不盡的眼淚。”

“我沒有愛上他，”淚水從我溼溼的眼眶裡落下，“沒有。我答應你，我不會再見歐伊密，不會。”

就算沒有他的這些話，我也不會再見歐伊密。我和那個男人之間有太多的不同，誰也不會為誰妥協，再加上那個男人還有數位美妻嬌妾，以及與舅父和柏德溫的曖昧關係……他的世界，是單純的傻乎乎的我不能也不願觸及的。

“你會愛上我嗎？”他輕輕地問我。我流著眼淚，沒有回答。

他的眼裡充滿傷痛神色，“是我先遇見你的。你在惡狼族的時候我就已注意到了你，那個小小的站在空地上的你。”

“我不知道，”我的淚水簌簌落下，“你的生活同樣複雜。”

他一把將我擁住，緊緊抱在懷裡，在我耳邊道：“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我深深呼吸著，想止住眼淚，可還是浸溼了他的肩頭。

馬車仍在荒涼的山間峽谷行駛著，風雪已然變小。隨著離妖獸國越來越遠，天空變得越來越暗，呈現出一種奇特的紫紅色。一些雲朵似紅非黑，在暗色天空飄忽而過。

兩日後，我們停在一片一望無際的紅色大海前。海風帶著濃濃的魚腥味吹起我臉上的紗巾。我懷抱著裹得厚厚的小鳳凰，有些茫然地看著泛著妖異紅光的深紅大海。

“準備上船了，”艾洛爾擁住我的腰，帶著我向一艘黑色大船走去，溫柔道，“你怕海嗎？”

我抱著東張西望的小鳳凰，沒有回答。

孔雀公主在兩名使女的陪伴下走在我們的側面，她原想靠近艾洛爾，可艾洛爾朝她微微望了一眼後，她便畏縮地收住了腳步。

我偶然抬眼，便看到了她哀怨的眼神。她又看向了我，眼睛裡滿是淚水，充滿委屈、不平、嫉妒和羨慕。

我朝她淡淡一笑，便直著身子走向靠在黑色大船上的高高弦梯。艾洛爾在我的身後，簡直是護著我走上了弦梯。海風一陣陣吹來，小鳳凰或許感到要出海了，興奮地吱吱直叫。

我撫了撫他頭頂的羽毛，用眼神示意他安靜點，他卻不聽話，仍大聲地吱吱亂叫。忽然間，他和我身後的某個人的眼神碰到了一塊，他立刻噤住嘴，縮了縮脖子，一臉乖巧地躲入了我的懷中。

我啞然失笑。難道真的是父親更有權威些？

我被艾洛爾帶入船艙底部，進入一間寬敞溫暖的白色房間。這間房明顯早已佈置好了，乾乾淨淨的白色地毯，白色的輕紗窗簾，白色的柔軟大床，甚至連白色壁爐裡的火都早已生起，此時燃得旺盛。

周身羽毛已變成紅色的小鳳凰從我懷中掙脫，高興地在室內飛來飛去。艾洛爾盯了小鳳凰一眼，小鳳凰慌忙飛了下來，落在我的懷裡，把臉埋進我的臂彎。我的嘴角不禁彎起。

艾洛爾的表情變得鬆弛。達達女巫此時出現在門口，艾洛爾將小鳳凰一拎，便遞給了她。

我正欲阻止，艾洛爾轉身擁住我的身體，“這是我們的房間，不是嗎？”

我微微一愣。他忽然脫掉了黑色外袍，很快地解掉內袍紐扣，裸地站在我面前，柔聲道：“甜心，我想和你再生一個兒子。”

我不禁退步，“我們……現在，可能不適合。”

“那什麼時候才適合？”他靠近了我，不由分說地抱住我的身體，啞聲道，“我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你一直在生我的氣，不肯讓我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