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喘著粗氣,又用枕頭打了過去。
冷涼的夜風從窗縫裡飄過,燭光輕輕晃動,搖曳不定。我同他鬧了半個晚上,最後精疲力竭地躺在了床上。
他悄悄地來到我身邊,擁住我的身體,溫柔地抱著。
我作了幾個深呼吸,正欲再打時,被他一把捏住粉拳,“你現在已經很累了,早點休息。我保證不再咬你。”
聽到這話,我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他抱住我的身體,咕噥著,似乎有些不滿:“我就那麼讓你反感討厭嗎?我可是你的丈夫。”
“錯,你可不是我的丈夫。另外,我性冷感。”
“後面的一點我倒相信,”他像小狗撒嬌似的蹭在我身邊,還把臉貼在我的脖子上,“你對那事不是特感興趣倒是真的。”
我沒再理他,而是將臉埋在柔軟枕頭上,慢慢睡去。
原以為這一晚將睡得不穩,但是沒有。睡到午夜,窗外突然紅光四起,廝殺聲震天,淒厲的鬼哭狼嚎此起彼伏。
房門被急如雨點的敲門聲重重敲響,“族長,惡狼族和野兔族聯合進攻,在族內四處放火掠殺,就快攻入主屋。”
“知道了。”回應他的依舊是族長一貫平靜的聲音。
這個年輕的族長站在窗前,看著不遠處燃燒的火光,以及四處燒掠的人影,嘴角不期然地揚上一抹冷淡的笑。
我早已醒了,迅速穿好了衣服,坐在床上一角,吃驚地看著他。
他似乎在等待著什麼,一直未回答門外莫納請示的聲音。
時間一點一點地過去,他仍安靜站立,眼神變幻莫測。
外面的廝殺喊打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那聲音高低起伏,又像惡鬼狂叫,又像野狼哀嚎,再加火光不停閃動,一飛沖天,簡直恐怖至極。
我不禁抱住了雙膝,全身縮成一團。
他朝我看了過去,眼神安靜溫暖,似乎是在撫慰我的不安。
房門再次急急敲起,這一次,聲響越發沉重。莫納心急火燎:“族長,他們就要攻進來了。”
“我知道了。”他再次淡淡地回答。然後大步走到床邊,拉住我的手,把我帶下床,“你要跟著我,不可以離開我一步。”
我的臉色蒼白,頭腦有些混亂,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
房門外,站著長長一排鳳凰衛兵,莫納站在最前方。他連看也沒看他們一眼,牽著我的手,帶著我直接朝樓下走去。
他們齊齊跟在我們身後。
走廊上,懸在牆上的油脂燈散發出芬芳的香氣,微冷的夜風從某個角落飄來,我的混亂腦子漸漸清醒過來。
“我兒子呢?”我反抓住他的手。
他對我微微一笑,“別急,他不會有事。”
我正欲再追問,他卻將我的手抓得更牢,突然而來的痛使我呲牙咧嘴,一時再問不出。
他帶著我,一路直走,一直走到了寬闊的白色大廳臺階上。此時狂亂的野獸嘶嚎驚心動魄,四面的空氣彷彿扭曲變形,那種燒灼的氣味,猶如巨大的氣流向我們衝來。熊熊的火光照亮半邊夜空,呈現出妖豔的血色。
濃重的黑煙滾滾而起,這個年輕猛壯的男人的唇角露出一抹奇異的笑,剛毅的下巴線條呈現出殘忍的氣息。
在他之前的生命中,動亂與入侵始終是如影隨行,一次又一次面臨滅族的威脅和危險。我不知道這樣的男人的內心已煉就得如何強大,但我知道,他已絕對不再是我在埃加爾森林初遇時的那個以蠻力與震撼力持強的金色鳳凰。他現在的危機處理能力和腹黑城府,已不是現在的我所能猜度準中。
思忖之時,數百半狼和半兔人如洶湧的猛獸衝闖而入,他們手中舉著的火把如星火一樣閃閃發亮,高舉的利劍和長矛泛著銀色的寒光。
他們剛湧入寬大的庭院,一百多隻鳳凰便從夜空某處直衝而下,尖銳的嘴狠狠戳向他們的腦袋和眼睛,血光飛濺的剎那,淒厲的恐怖叫聲頓時震徹了半邊夜空。
臺階上的我心猛然悚驚,若非他緊緊牽住我的手,我恐怕會立刻就逃,找個地方迅速躲藏起來。
庭院成了戰場,嬌豔的花叢和巨大的樹木熊熊地燃燒,龐大的火光照得如同白晝。面目猙獰扭曲的半狼人,醜陋可怕的半兔人,與數只鳳凰廝打戰鬥,沙啞的狼嚎與野兔的尖叫不斷響起,隨著妖嬈綻開的淋漓鮮血,在血腥味中顯得尤為淒厲和可怖。
戰鬥越來越烈。有幾個氣勢洶洶的高大半狼和半兔高舉利劍,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