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啟康看著屠翩翩身後的中原人,緩聲說:“勾通外敵的內殲不只孫成器一個,還有其他人,就藏身在你們中間。”
百餘名中原人心中一震,沒人接話,只有屠翩翩不耐煩地說:“駱啟康,你看誰像內殲,麻煩你現在就指出來,再拿出證據,咱們一塊殺了他。”
駱啟康看著屠翩翩,崆峒派長老毫無懼色地回視,哈哈大笑道:“駱家莊這是要向崆峒派挑戰嗎?好,既然你指認老太婆是內殲,現在就請你拿出證據,想血口噴人可沒那麼容易,我打不過你,駱家總有人管得了你,我就不信,駱家莊的規矩敗壞到這種地步!”
屠翩翩脾氣本來就暴躁,越說越怒,眾人眼睜睜看著她手中的柺杖逐漸變矮,一寸寸地刺進冰凍的泥土。
駱啟康不動聲色,“屠師叔莫要動怒,我沒說你就是內殲。”
“那你盯著我瞧什麼?”屠翩翩怒氣一旦上來可不容易熄滅,“看上我這個老太婆了嗎?就是你爹,當年也只敢動動心眼,不像你這麼沒禮貌。”
矮墩墩的一個老太婆,拄著高大的柺杖,說出這樣一番話,她身後的中原人想笑不敢笑,只能或低頭或乾咳,強行忍住。
駱啟康目光立刻從屠翩翩身上挪開,落到另一名中原人身上。
崆峒派的範用大仗著師伯在場,膽子也壯起來,“駱師兄,我可是男的。”
終於有人忍不住笑出聲,隨即又憋了回去。
駱啟康指著範用大說:“你是內殲。”
範用大還沒開口回應,屠翩翩已經大聲道:“拿出證據來,用大是崆峒派**,他若敢通敵,我一杖敲碎他的腦袋。”
屠翩翩聲音越大,駱啟康反而越鎮定,“範用大,三個月前你去過北庭。”
“哼,不是隻有駱家莊聽從朝廷命令,崆峒派一批人奉命前往龍庭,假意投靠草原諸王,可不是通敵。”還是屠翩翩替師侄辯護。
駱啟康並不在意,但是目光一直停留在範用大臉上,“北庭人圍剿中原武林人士,崆峒派數人遇難,只有你活下來了。”
屠翩翩拔出柺杖,又重重地砸在地面,“駱啟康,你到底有什麼證據?問來問去的,當我們崆峒派是犯人嗎?”
駱啟康看著屠翩翩的柺杖,“叫屠狗出來,他就是證據。”
屠翩翩哈哈大笑,“終於肯說實話啦,什麼捉拿內殲,駱啟康,你是想公報私仇吧。告訴你,屠狗是崆峒派的人,莫說他沒動你弟弟一根汗毛,就算上去捅了兩刀,這也是駱家莊跟崆峒派之間的事,自有長輩們解決,輪不到你來說話。”
駱啟康微微眯起雙眼,聲音突然抬高,“你們都聽到了,這是駱家莊跟崆峒派之間的恩怨,與他人無關,請諸位只做見證,別貿然插手。”
屠翩翩一愣,發現自己上當了。
駱啟康的武功和駱家莊的名聲,對中原人來說都是巨大的壓力,立刻就有人從隊伍中走出來,站到一邊,表明自己不是崆峒派的支持者。
一開始走的人還只是稀稀拉拉,沒一會,在駱啟康的目光逼視下,屠翩翩身後只剩下十幾名本派**。
“崆峒派大戰駱家莊,爽快,駱啟康,還等什麼,拔劍!”屠翩翩也不挽留,柺杖橫握手中,準備動手。
駱啟康卻拒絕拔劍,在璧玉城他可以毫無顧忌地殺人,在這座小小的營地裡,他還是得遵守某些規矩,這些規矩從中原一路延伸至此,威力也只是稍減。
“請屠師叔叫出屠狗,是不是通敵內殲自可一目瞭然,事關重大,可不是比武就能解決的。”
“屠狗在龍王的軍營裡,你不去那裡要人,跑這兒叫嚷什麼?”
“屠狗一直都在龍王那邊嗎?怪不得。”駱啟康說,向站在一邊的中原人點點頭。
屠翩翩知道自己又上當了,她被憤怒衝昏頭腦,沒想到看上去木訥的駱啟康,不僅劍法高強,嘴上也處處設定陷阱。
範用大走上前來,先向師伯鞠躬致意,然後面朝駱啟康說:“駱啟康,你想說什麼?龍王可不是敵人,不只是屠狗師叔,咱們這些人,包括你在內,都得聽從龍王的命令,這可是蕭王臨走時留下的旨意,你又不是不知道。”
一直神色平淡的駱啟康突然變得嚴厲,眯成細縫的雙眼裡精光四射,“範用大,你終於肯開口說正經話了?”
話音未落,長劍出鞘,刺向範用大胸膛,屠翩翩一直全神戒備,竟然來不及阻擋,範用大更是連握刀的動作都沒做出來。
一陣破空之聲,卻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