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極力要掙扎出李輕梅的手臂,奈何重傷脫力,掙不動半分。李輕梅死死扣住丈夫,聽凌九天說這奸賊武功極高,現在太華門人數雖然比凌雲厲眾多,但恐怕根本抵擋不住他行兇殺人,還是不要惹怒他為妙。
凌雲厲不理步輕竹,把目光轉向步零甲,殺氣噴薄而出,凌雪煙懷中的步零甲忍不住瑟瑟發抖。凌雲厲陰鷙道:“洪部零甲,你沒死啊,那次派到太華山的三人是你殺的吧?好,好,好!為了我這雪煙侄女,你居然有膽叛離修羅屠,難道我步大哥醫術通神,連你體內的九陰蠶食蠱都治癒了?”
太華山眾人這才知道步零甲居然是修羅屠殺手,全部驚駭在當地,步輕竹更是心神大震,為了這個小徒弟他可沒少操心,步零甲也很爭氣,不但曾將眾人救出黃河口子寨,剛剛更是冒著生命危險在綠色領域中救出自己。步輕竹一直都很清醒,知道那個劫殺的神秘人武功比步零甲高出很多,可他居然憑著一股狠勁將自己救出,讓步輕竹對這個小徒弟很是欣慰,哪知道步零甲居然是修羅屠!
步零甲的嘴唇顫抖,眼神中有著深深的恐懼,頭顱不受控制的低下,他顫聲道:“大……大……大人……”
凌雲厲帶著兩位手下,救下淼水山莊的眾人不過是想混進攻離山,他原本是想等五派會盟結束後尋找機會劫掠凌雪煙,逼迫凌九天交出獨孤九劍的劍譜,哪知忽遇北海幽都前來搗亂,凌雲厲又遇到了原本以為身亡的洪部零甲,場面一片混亂下這才發動。
凌雲厲嘿嘿怪笑,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齒,冷冷道:“洪部零甲,你是我修羅屠殺手的事曝光,如今太華門已經沒有你容身之處,雪煙也不會再喜歡你。如果你將雪煙給我擒來,以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事成之後我甚至能做主讓你娶了她。你若是敢違逆我,哼哼……”
步零甲的腦子亂成一片,極度的恐懼和不安,想著師父會趕走自己,雪煙永遠也不會理睬自己,武林正道中人人喊打,或許,重新回到修羅屠是個不錯的選擇,大人已經給了自己機會……
步輕竹傲然道:“英雄不問出身,我這個小徒弟縱然是出自修羅屠,但他現在已經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你不用妖言蠱惑挑撥離間,零甲現在依然是我步輕竹的徒弟,我們太華山是他永遠的家。”
凌雪煙攥緊步零甲的手將他從地上攙起,眼神清澈而倔強,冷然說:“四叔,就算零甲是修羅屠,我依然還是喜歡他,絕不會離開他的。”
“是麼?”凌雲厲的眼神很是值得玩味。
步零甲忽然感覺到很不妙,腐蝕之地的劍尖從凌雪煙母親的胸膛破出的那一幕忽然出現在他的眼前,步零甲摹地預感到凌雲厲要說的話,絕望的情緒不可遏制的湧上心頭,步零甲渾身戰慄,下意識的搖頭,眼中只有死寂的絕望,可他依然存了一絲指望,苦苦的哀求凌雲厲:“大人,求求你大人,不要說,不要說!你讓我幹什麼都行求求你不要說大人……”
看著步零甲無助的哀求,凌雲厲的唇邊泛起殘忍的微笑,他的聲音很和藹:“雪煙,你知道嗎,當日屠滅小華山院,洪部零甲可是衝在第一個,殺了好些小華山弟子,若不是他纏住你父親,你的父母或許就衝出重圍也說不定。”
凌雲厲說這些的時候很是淡然,可聽在凌雪煙耳中卻不啻驚天霹靂,她能原諒步零甲修羅屠殺手的身份,但她怎麼也沒想到步零甲就是自己的殺父殺母的仇人,不,是她不敢去想。凌雲厲輕輕巧巧的就將凌雪煙最後一層薄薄的希望捅破。凌雪煙原本走在脆弱的幸福上,此時這幸福轟然破碎,冰涼的感覺像是兜頭澆下的冷水,讓凌雪煙從骨子裡開始戰慄。淚水不知不覺地佈滿臉頰,凌雪煙彷彿是不敢相信似的拼命搖頭,貝齒死死的咬緊粉紅色的下唇,淚珠兒隨著她搖頭飛濺,凌雪煙一步步後退,步零甲緊緊抓住她的手不願意鬆開。凌雪煙狠狠地甩開步零甲的手,一步步地離開,心痛得感覺突兀的擷緊凌雪煙的心,凌雪煙緊緊地捂住胸口,那種痛入骨髓的傷心根本不是人力可以抵抗的,凌雪煙痛得蹲在地上,心的部位好痛好痛。
幼時在父母膝下承歡的情景彷彿潮水般湧上凌雪煙的腦海,母親的溫暖,父親的笑容突然間是如此的清晰,清晰到讓她幾乎窒息。凌雪煙像只脫水的魚兒,櫻口微張尋找著空氣,像是一場噩夢,步零甲手持獠刺隔開父母喉嚨的場景突然浮現,凌雪煙能看到小時候的自己,彷彿是在高空俯視,那個小女孩驚恐的看著父母倒下,血大股大股的在頸項間湧出,在地板上瀰漫成妖豔的玫瑰。凌雪煙的心不可遏制的絞痛起來,那種絞痛勝過世間的一切折磨,讓她光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