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隨雲伏在真皮車椅上,狼爪子磨得銳利,毫不留情在真皮上撓了幾個小洞。“這妖怪活得挺滋潤的,居然住大宅子、開寶馬。鄒清荷的大表哥(柳下溪的大哥)在北京算得上屈指可數的實業家,開的車也只是普通的大眾……難道妖怪天生愛現?”
“你再撓一下,看我會不會剝了你的皮縫洞!”青年男子陰冷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黃隨雲抖了抖全身的狼毛,小心地把爪子縮到腹下。他知道這隻妖怪說得到做得到,好漢不吃眼前虧,沒必要跟他硬抗。現在他這條死魚正擺在對方的砧板上,不想死的話老實一點好。在老友鄒清荷家,靈魂出竅,體會了許多東西,比以前多了一股想活著的強烈願望。他盯著窗外……這裡的風景很陌生,來北京上了四年大學,北京市效沒去過的地方不少……窗外——衝破車窗逃出去,他立即興奮起來,腦中摸擬逃跑的方案。唉,他突然一呆,想起前面開車的妖怪能侵入他的大腦,肯定能讀出他腦裡想的事情……“喂!為什麼要抓我?”雖然不能開口說話,可以在腦子裡想,這個人一定會知道!
“呵呵,罕見的雪狼可以用來送人。”果不然,對方帶著欠扁的笑意回答他的疑問。
“送給你妹妹心(還是欣或者新又或者歆)?她是普通的人類,真的是妹妹嗎?”
“當然不是,呵呵,Xin是我撿回來的孩子,把她拉扯大很不容易啊。當然,她以為我是她親哥哥。”
“她叫你大哥,難道你還有二弟、三弟?”
“小朋友,好奇心太重不大好吧?”
寶馬進了市區,車速減慢。
黃隨雲蓄積全身的力道朝車窗衝去……“砰”的一聲,狼頭與玻璃相撞,玻璃安好,狼頭暈頭轉向,狼眼星光閃爍……
“就憑你這種低階別的狼妖能衝破加了禁錮的車窗?”青年男子輕蔑地撇嘴。
夜色降臨,城市的夜景比起四年前,更加絢麗多彩。
黃隨雲垂頭喪氣伏在青年男子的手臂上,他四肢不能動。
噫?他突然抬起頭,眼睛一亮。來到熟悉的地方了!酒吧一條街,鄒清荷的三表哥柳逐陽的酒吧“藍色火焰”就開在附近,說不定能見到熟人哩。
噫,噫,噫!
青年男子一隻手臂輕巧地託著他,另一隻推開酒吧的玻璃門。
哈哈哈,太好了,這隻死妖怪居然進的就是藍色火焰酒吧的門。唉,旋即心頭一暗,柳逐陽並不常來酒吧,不知道這一次能不能見到他。
啊?!柳逐陽!他正朝他們走過來,一向懶散的柳家三男此刻神采奕奕地張開雙臂……難道他認出自己來了?黃隨雲豎起耳朵,緊張地看著他一步步走近。
“叭”的一聲,雪狼摔倒在地,它惡狠狠地扭頭朝上怒瞪青年男子。哪知道青年男子同樣展開手臂與柳逐陽來了一個熱情擁抱。
他們認識?太打擊人了吧。
“彬!真的是你啊。呵呵,接到你的電話我還不相信,什麼時候來北京的?”柳逐陽熱情洋溢地拖著青年男子的手,一腳踩在黃隨雲身上。“這是?”他彎下腰,吃驚地盯著雪狼瞧,伸出保養得不像男人的指頭戳著雪狼的額頭,一邊問青年男子:“這是狼吧?我還以為是隻白色的狼狗,它會不會咬人啊?”
青年男人伏在他背上,縱聲大笑,“敢咬人的狼,我能帶它來這裡麼?放心吧,這頭野狼已經被馴化,送給你。”
“送給我?”柳逐陽不敢相信地指著自己的鼻尖。
“我記得你說過想養寵物,想養一頭狼,最好是白色的雪狼。”
“難得你能記住我的玩笑話。”柳逐陽這種厚臉皮,極難得地俏臉一紅,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在眼眶中打轉。他本就長著一雙睥睨天下的鳳眼,為人風流雅緻,眉目間自有一股讓人目不轉睛的風流味兒。
青年男子似乎看呆了,喃喃道:“你說的每一個字,都藏在我心裡。”
“咳咳。”旁邊突然響起剎風景的咳嗽聲。
柳逐陽頭一歪,俏目一轉,一腳朝咳嗽聲傳來的地方踢過去。抱起雪狼掰開狼嘴看了一下,笑道:“真的不咬人?狼牙還在,怎麼會不傷人。真要養它,得把牙齒剝掉才能讓人放心。”
“呵呵,是我設想不周。”青年男子斜眼看向一旁發出咳嗽聲的人。一個普通人類,身高跟柳逐陽差不多,斯斯文文戴著副細框眼鏡。
對方也在看他,突然一笑,先伸出手來,自我介紹道:“我是齊寧,是柳逐陽的同居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