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動作,她做得極為隱蔽,卻未逃過南宮若虛的雙目。他自懷中取出絹帕,拉過她的手,細細包紮,眼底透著無奈與心疼。
此時趙渝方看見,不由驚道:“你的手……這是?”
“因此刀魔性未除,出鞘需得見血,飲血方能收斂魔性。”寧望舒顧不得手傷,跪下施禮,“草民萬死,害公主受驚。”
趙渝忙將她扶起,歉疚道:“你方才怎麼不早說,早知道我不拔出來瞧了。”
寧望舒微笑道:“公主言重,區區小傷何足掛齒。”
看她生得如此貌美,性子卻又如此溫婉近人,趙渝不由地對她生出幾分親近之意,當下笑道:“我既是公主,怎麼也不能在外落個仗勢欺人的名聲。你們可是來挑琴的?看中哪張琴,我買下賜予你們,權當我的賠禮便是。”
“草民怎敢當。”
“不妨事,這些天我都在宮外住著,你若有空,就來說些江湖上的趣事與我聽聽,可好?”
寧望舒笑道:“公主想聽,草民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聽她說罷,趙渝轉頭朝展昭笑道:“展護衛,南宮夫人來找我,你不會攔著吧?”
“展昭不敢。”
展昭垂目低首答道,暗中與南宮若虛交換下眼神:公主借刀一事並非在他們預料之中,卻無形間令他們往前邁進了一大步,看得出公主對他夫婦二人頗有好感。
待挑好琴,琴舍主人換過新弦,又調好音,方請南宮若虛試奏。
“我久已不彈,琴藝生疏,若荒音走調,還請公主包涵。”南宮若虛朝趙渝有禮道。
趙渝微笑,抬手示意:“請公子奏琴。”
南宮若虛先要過水盥了手,方才坐下,略正衣冠,手指輕輕撫上琴絃……
茶樓之上,莫研伏欄而聽,聽著琴聲發愁道:“怎麼還彈?這公主老是這麼彈來彈去的,我師姐和姐夫哪裡有時間說話。”
“這琴音非小渝兒所奏。”寧晉淡淡道,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了杯茶。
“哪是誰?”
“此曲《山居行》,應該是男子所奏,要麼是琴舍主人,要麼就是你姐夫了。”
“為何不是展大哥?”
寧晉斜眼睇她,反問道:“展昭會撫琴麼?”
“展大哥不會麼?”莫研奇道。
“你現在終於發現他也有缺點了?”寧晉淡淡笑道。
莫研撇撇嘴,不屑道:“不會撫琴算什麼缺點,我也不會。”
“丫頭,”寧晉放下茶碗,往她跟前湊了湊,似乎極認真地看著她,“你說說看,展昭究竟哪裡好?把你喜歡得這麼五迷三道的。”
莫研側頭想了半日,皺眉愈皺愈緊,好似也未想出他的好處來。
“怎麼,想不出他有何好處吧。”寧晉輕輕嘆道,“你呀,就是個傻丫頭,才會看上那隻貓兒。”
莫研搖頭。
“我是在想他究竟有何不好,可想來想去……”她無比惆悵道,“怎麼都覺得展大哥樣樣都好。”
這下,連吳子楚都跟著搖頭嘆氣了。
寧晉苦笑道:“要不怎麼說你缺心眼呢。”
說話間,猛然傳來碎金裂玉之聲,刺耳之極,隨後琴聲乍停,眾人心中皆是一凜。
“絃斷了。”寧晉沉聲道。
莫研緊張的盯著琴舍方向,無奈內中究竟發生何事,卻是一點都看不見。
琴舍內,南宮若虛面色蒼白地坐在琴前,寧望舒扶住他,握著他的手,焦切不已地看著他。修長的手指,一抹殷紅赫然在目,方才琴絃斷時劃破了他的指尖。
“你莫急……我、我不礙事。”雖然自己滿頭冷汗,南宮若虛卻只顧著寬慰寧望舒。
寧望舒又氣又怒,急得眼淚都要落下來:“你不能彈琴,怎麼不與我說?”
古琴琴音沉厚亮透,而南宮若虛久病,心脈耗損過劇,若是坐遠些聽琴尚好,而像眼下這般撫琴,琴音自透五臟六腑,他如何承受得了。原本商量計劃時,聞公主喜琴,思量可以琴會友,遂安排南宮若虛彈琴這步棋。寧望舒從未聽過他撫琴,只道他是因久病故而不喜這些閒事,卻從未想到此層。方才見他撫琴,臉色愈發蒼白,她便心中生疑,待見到他額頭沁出汗珠,不由大驚,恰在此時琴絃斷裂。
“他怎麼了?他怎麼了?”趙渝不明究裡,忙問展昭。
後者顧不得答話,見寧望舒欲輸真氣給夫郎,遂上前低道:“我來。”他內力修為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