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研無所謂道:“我再烤一隻。”
蕭觀音坐在火堆另一頭,見趙渝吃得香甜,微微擰眉側過頭,靠在樹幹上閉目養神。她雖是契丹人,可自小也是錦衣玉食,這幾日亦是被折騰得夠嗆。
稍遠,耶律洪基與蕭信兩人低低說話。前者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劃來劃去,劃出這幾日來他們所走過的路,狠狠地咬牙道:“這該死的畜牲,拿我們當猴耍呢!”
蕭信也氣道:“就這麼個老東西,我就不信逮不住它。”
耶律洪基沉吟片刻,樹枝在地上點了點,道:“明日,咱們分三路走,由三面合圍。”
“分三路?”
“嗯。”
耶律洪基有力地點頭,他心中已厭煩同行的女人,雖然面上未曾表露,但總是認為若不是為了遷就她們,他早就能逮住那隻畜牲。此時此刻,蕭觀音與趙渝便是生得再傾國傾城,對他而言也是徒勞無用。
“怎麼分?”
“你我分兩路,再讓經驗老道的侍衛另帶一路人。”
“那妹妹,還有……”
“她們都跟你走。”耶律洪基理所當然道,說罷才發覺蕭信有些發愣,又解釋道:“觀音兒是你妹妹,自然是跟著你方便些。至於公主……讓她們女兒家在一起也好有個照應。”
聽上去似乎挺有道理,雖然也嫌帶著女人是個累贅,可蕭信提不出異議。
“那就這樣。”
耶律洪基招手換來侍衛,與他商量分配人手的事宜。而蕭信轉到妹妹身邊,將明日分道之事告訴她。
“哥,我要跟查刺哥哥在一起。”剛聽罷,蕭觀音立時急道。
蕭信聳肩:“這是殿下的安排。”
“可是……”蕭觀音一聽說是耶律洪基的安排,聲音便小了些,目光瞟向趙渝,“那,那位宋國公主呢?”
“她也同我們一起走。”
聽哥哥如此說,趙渝方才稍稍寬心,至少查刺哥哥並非撇下自己而帶上那位宋女。
蕭信又繞過火堆,向趙渝告之此事。
聽罷,趙渝只是溫順地頷首,微笑道:“只要能早點找到那畜牲,怎麼樣都好,我自然聽從殿下的安排,只恨自己幫不上更多的忙。”這話倒也不算全是假話,她確是恨不得耶律洪基快些逮到老虎,好不用再陪著他在這山裡頭轉悠,只是換了種方式說出來罷了。蕭信聽罷頓時覺得還是宋朝姑娘溫婉可人、善解人意、懂得替人著想。
莫研探頭過來:“分三路可妥當?那虎可狡猾得很。”
沒料到一個小丫頭會質疑殿下的安排,蕭信瞥了她一眼,見她其貌不揚,便不願再多看,隨口道:“狩獵你們不懂,跟著我就行了。”
莫研聳聳肩,與趙渝對視一眼,未再多言。
次日清晨,莫研趙渝便隨著蕭信單走一路,從西南面包抄過去。
分三路後,人更少了,加上連日勞頓,未有收穫,人人都有些煩悶,亦無心情閒聊說話。
唯獨蕭信一人,在趙渝旁邊喋喋不休,連莫研都不堪其擾,避在一旁而行。蕭觀音拿哥哥無法,遠遠走在前頭。
蕭信從自己兒時第一次狩獵說起,然後是第一次獵鹿,第一次獵狼,第一次獵鷹……直聽得趙渝頭昏腦脹,巴不得能那虎能快快出現,把旁邊這人虜了去,給她份清淨才好。
一陣風過,似乎帶著某種危險的訊息,馬匹似有所感,隊伍最後的幾匹馬立身長嘶,貌似受了驚嚇。
蕭信乍然住了口,回首環顧,他們身後不遠處的草叢輕微晃動了一下,復歸於平靜。此時已無人敢說話,經驗老道的侍衛緩緩抽箭搭弓,做好隨時出箭的準備,然而半晌過去,四周仍是靜得出奇,甚至能聽見身旁人的呼吸聲……
“畜牲!”蕭信狠狠罵了句,放下手中的弓箭。
幾乎是在同時,一個龐然大物從他身側的草叢猛然撲出,蕭信來不及反應,一隻巨大的虎爪已重重拍上他的腦袋,足有千斤之力。他只覺得腦袋嗡得一聲巨響,眼前天旋地轉一般,身子已砰然從馬背上摔下。
“哥!哥!……”是蕭觀音聲嘶力竭的尖叫聲。
事發突然,猛虎陡然出現,使馬匹受了巨大的驚嚇,四下逃散,一時間眾人亂成一團。侍衛們又要控制住馬,又要去救蕭信,還有不少人被馬顛下馬背,摔在地上。
莫研的馬受驚不小,徑直載著她狂奔了出老遠,山路崎嶇,莫研被它又顛又甩,好不容易才穩住它。她心裡記掛著趙渝,趕緊就想策馬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