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看趙渝時,趙渝已經歪在枕上,雙目微合,顯然是倦極而眠。莫研只得悄悄起身,躡手躡腳地出帳去,再吩咐侍莫要進去驚擾。
回了自己的帳中,先看了烏龜無恙,莫研才安心。此刻在她腦中轉來轉去的都是耶律洪基身邊那長得象方夫人的女子。
看她走路,確實是會些功夫。可大哥說過,她曾經扮成侍衛,那麼耶律洪基也許是知道她會功夫才讓她這麼扮。如果真如大哥所說,她可能會用毒,那麼耶律洪基又知道不知道呢?
這些事,她坐在帳中想是想不出眉目,只怕還是得到耶律洪基的營中走趟才能找到些許線索。
冒冒然闖去自然不行,還是得找個由頭。莫研腦子轉了轉,邊跳起身出帳,一路順拐著到灶帳,在那裡翻來翻去,找出瓶色澤鮮亮的豆醬汁來,尋個小瓶子倒滿,塞好,便往耶律洪基大營過來。
她本就是侍女打扮,除身量矮小些,並無引人注目之處。明自己是趙渝處的侍,奉命送些蒸魚的調料過來,把守的侍衛並未為難,指明灶帳的位置,便讓進去。
因此時距離吃飯還有陣子,故而灶帳也不忙,不過是剝些堅果些繁瑣的活計,只有三兩個的侍女在內中。 “我家公主今日與殿下鉤上不少鮮魚,所以公主特命將瓶蒸魚的醬汁送來,蒸魚時只要澆在魚身上便可。”進灶間,莫研陪著笑把瓶子交給其中位侍女,“這是們南國的做法,你們不妨嚐嚐,若覺得好,下次我再送來。” 侍女頭收了,抬眼看眼莫研:“就是今日跟在宋國公主身旁的侍女吧?”正好之前捧著心盒子候在旁邊,故而認得出莫研。
“對,姐姐還記得我?”莫研笑道。
聽她說是,旁邊幾個侍女都圍上來,倒把莫研唬了一跳,以為自己無意間得罪什麼人,卻聽見她們皆笑道:“你來的正好,我們正有事想請教你呢。”
“請教可不敢當,姐姐們問便是。”
“你家公主衣衫上薰的是什麼香,怎得那麼好聞,把我們殿下都迷得神魂顛倒的。”
“對對對,還有,家公主用得什麼胭脂……”
“……梳的髮式……”
……
莫研幾乎要被大堆的問題淹沒,雖然有些不耐,但怎麼也不能掃們的心,遂道來,更附加講解番養生調理之道,聽得們皆是連連頭。
到適當之時,輕輕巧巧將話題轉,道:“還以為姐姐們中也有我們宋人,所以些應該早就知道才是,難道就沒和們聊起過些。”
“我們之間的宋人?”其中侍愣愣,似乎不知道得是誰。
另一個侍女捅捅她:“她說得肯定是唐苓。”
“唐苓?”莫研心中驚,笑道,“可就是今天也同姐姐們站在一起的,瞧她生得瘦小,並不像北方人,應該也是宋國人吧。”
“誰知道她是哪裡人,殿下年前出去狩獵,轉圈就把她帶回來,她的來路誰也不知道。”侍女們對唐苓似乎不太待見。
莫研故作吃驚狀,道:“這麼說她不是侍女?”
“當然不是,我們也不認得,以前還知道收斂些,現下成天就知道粘在殿下身邊,一會兒扮成侍衛,一會兒扮成侍女來討殿下歡心。”說話的侍女顯然看不慣唐苓所為。
“這兩夜,看她一直留在殿下帳中,未曾見她出來。”
莫研乾笑:“能扮成侍衛,想來是身上會些功夫吧?”
“她會功夫嗎?倒看不出來。”幾名侍女均搖搖頭。
看來再問下去,除爭風吃醋之事,恐怕也不出什麼名堂來,莫研便找藉口要走,臨走又對那幾名侍好言好語,請們若還有梳妝打扮上的事儘管來找自己,自己必會細細與們聽。
此時外間傳來個女子聲音,不大,有些高:“送盤茶果到殿下帳中!要快些!”說完,便聽見腳步聲走遠。
侍撇撇嘴,朝莫研道:“瞧,就是那位唐苓!還真把自己當主子,差遣起我們來。”
“是唐苓的聲音……”
莫研似有所思,轉瞬回過神來,正好懷中荷包裡還有幾星散香,些在京城雖不值多少錢,但到此處赫然身價百倍起來,拿出來送與們,才被侍們千恩萬謝地送著走。
回營的路上,因腦中想事,走得慢許多,慢悠悠地往前踱。
唐苓,竟講得口川蜀口音,若是再加上會用毒……難道子竟然是四川唐門的人?唐門雖是江湖大派,但與朝廷向來並無牽扯,如何會參與到叛國之事中,卻是怎麼想也不明白的。
行段路,身後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