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醉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來過了。”
“她?是誰?”
耶律菩薩奴不解,可瞧蘇醉的神情,又似乎有些明白,不由地心狂跳起來。
“還能有誰,你心裡的她。”蘇醉奇道,“怎麼,你不知道她來了?她說她是隨著寧王押送歲貢的隊伍一起來的。”
“我不……知道。”
迎到歲貢,他只短暫地與寧王打了照面,便去忙安置歲貢的事宜。直到方才他才知她竟然也來了,就在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一思及此,他呼吸便有些急促,只覺得胸口悶得像是被巨石所壓,又象是要炸開一般,難受異常。身子微晃,他竟不由自主地單膝落地,手捂住胸口舊傷,大口大口地喘著氣。
見他如此模樣,蘇醉急地直拍輪椅扶手,卻又無法上前,怒責道:“你、你不要命了……還不快盤腿坐下,意守丹田,莫讓真氣亂竄。”
耶律菩薩奴撐起身子,依言席地盤腿坐下,勉強摒除雜念,意守丹田,調息真氣。直過了一炷香時間,他的呼吸方才慢慢平穩,不復之前的緒亂。他方緩緩起身,沉默地坐到近處椅子上。
“你……”蘇醉瞧著他直搖頭,卻也不知該說他什麼好,“光是聽說她來了,你便這模樣,若是見到她,你又該如何自持?”
“不會的,方才是……”耶律菩薩奴深吸口氣,“……是我沒想到她會來這裡。”
“你莫忘了,三年前我雖然替你解了毒,但你心脈皆已受損,最忌大悲大喜,稍有不慎,真氣岔走,便是命在頃刻。”蘇醉厲聲責他。
“我知道。”耶律菩薩奴抬頭,淡淡一笑,“大哥不必擔心,日後我定會多加小心。”
看他這副模樣,蘇醉倒不好再罵下去,只得道:“你說你也是,這丫頭來了便來了,你不是一直惦著她麼?她來了,你能見到她好端端的,不也是好事麼,怎得把自己折磨成這樣。”
耶律菩薩奴苦笑,半晌,問道:“她,看上去還好麼?”
“比原來穩重多了,不象是早先那個沒心沒肺的模樣。”蘇醉笑了笑,“她原還想進你屋子看看,我怕她起疑心,就沒讓她進去。”
旁邊展昭曾住過的屋子件件東西都與三年前一模一樣,連那對燃過的紅燭都仍在原來的地方,蘇醉自然不敢讓莫研進去。
展昭所易容改扮的耶律菩薩奴,聞言,長長地嘆了口氣:“只怕她還會再來,勞煩大哥明日就把屋子清理了吧。”
“你捨得?”
展昭不答,只道:“還是莫讓她看見的好。”
蘇醉點點頭:“反正東西我都替你好好收著就是。”
“多謝大哥。”
展昭攏了茶杯在手中暖著,怔怔地出了會神,蘇醉也不去打擾他,兩人就這麼靜靜地坐在風爐旁,聽著內中炭火偶爾響起的噼裡啪啦聲。
良久,展昭才勉強自己鎮定心神,拉回思緒,抬眼問道:“……近來,鎮上可有什麼動靜?”
蘇醉搖搖頭:“還是老樣子,你那邊呢?”
“上次我與你說過,我疑心耶律洪基手中也有大宋佈防圖。果然不錯,上個月他便當著耶律重光的面,將大宋兵力佈防圖獻給了耶律隆諸,弄得耶律重光回來後氣惱不已,發了幾天的脾氣。”
蘇醉凝眉道:“耶律洪基此人素性玩獵,倒不像有入侵中原的野心。他弄這大宋兵力佈防圖多半是為了在耶律隆諸前討個乖。現下,耶律隆諸年紀漸大,耶律洪基登基是早晚的事。但有個耶律重光在旁覬覦皇位,加上耶律隆諸曾醉酒戲言要將皇位讓與耶律重光,他這太子位置自然坐得不太舒服。”
展昭點頭:“這層我也想過,但不知道這個將大宋兵力佈防圖洩露給耶律洪基的人是誰?大哥,你說會不會也是同一個人?”
“有此可能,只是不知道耶律洪基是如何與她聯絡的。”蘇醉道,“上次那個繡娘一死,耶律重光這邊這條線也就斷了,著實可惜。你若能想法子從耶律洪基這邊找到線索就好呢。”
展昭緊抿嘴唇,眉宇深皺:“我會多加留意,可惜我不隨在耶律洪基身邊,只怕是不易。”
“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咱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蘇醉安慰他,“現在耶律隆諸又老又病,暫且不會有進犯中原之意。咱們現在一來,就是要防著耶律重光,萬不能讓他篡位成功,此人野心甚大,若讓他當上皇帝,宋遼兩國怕是沒幾天安生日子過。二來,還是那件事,順藤摸瓜,當然,我知道這條藤不好摸,”他故意聳聳肩,“然後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