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羅聞言臉上一紅,初一啐道:“媽媽就會胡說,這種話也能在我們胡說了?”
“這話有什麼,便是老夫人面前我也說的。”何媽媽不經意道。
隨後,一同與何媽媽做針線的十五等人也笑著問何媽媽她兒媳婦可體豐否。
綺羅放下鏡子,便又去梳妝。將頭髮披下來慢慢梳著,先梳了個望仙髻,之後又將頭髮散開,梳了個墜馬髻。
正折騰著,青青進來道:“莫非這就是旁人說的心有靈犀?不然,大小姐這邊正梳著妝,那邊樓少爺就等在外面了。”
綺羅聞言笑道:“我也不知他要來,想著他不過來,我就去找他的。”因此忙拆了頭髮重又梳過。
何媽媽聽了這話,忙進來要勸綺羅不出去。
綺羅笑道:“怎麼這時候了媽媽還這樣說,若是我不出去,今日他撿著別人的香囊、香帕,那該怎麼辦?外頭玩的人多著呢,媽媽說,我該不該出去?”
何媽媽無法,只得點頭,又見她折騰了半日,只是做男裝將頭髮都綰在頭上,身上也是上次穿過的男裝,忙道:“便是要出去,也不該這樣馬虎,好歹將那新做的石榴裙穿上。”
“不用了,我騎馬呢,那裙子不便利。”綺羅笑道,又拿了自己的鞭子纏住腰上,匆匆忙忙的便向外走。
今日張大娘有事出去了,獨有初一、十五兩個人跟著綺羅。
綺羅出了門,就見樓翼然揹著弓箭等物,身旁的幾個隨從馬上也掛著竹簍。
“咱們去城外抓大雁。”樓翼然見著綺羅出來,將手中的艾草丟開。
“好。”綺羅應了一聲,伸出手道:“這個給你,前兩日做的。”
樓翼然看著她手中繡著雄鷹的香囊,伸手接過來放在鼻下聞了一下,陶醉道:“果然很香,只是跟了我久了,怕是會染上臭氣,不如晚上你戴著,白日裡再給我?”
“胡說什麼,哪裡能這樣拿來拿去的,不要還我。”綺羅伸手要搶回來。
樓翼然忙藏在衣襟裡面,笑道:“如今拿來拿去的麻煩,往後就便宜了。”
心知他說的便宜是指成親之後的事,綺羅啐道:“跟誰學的這麼油嘴滑舌!”
樓翼然嘿嘿一笑,悄聲避過隨從丫頭道:“跟著何尋之學的,他那人忒壞了,跟我說了幾句話,就將我到手的名家之作訛去了。”
綺羅微微蹙眉,疑惑地看向樓翼然:“你還有名家之作?是什麼?字畫還是古玩?”
樓翼然咧著嘴笑笑,卻不回她。
兩人帶著隨從一徑出了城,路上游人眾人,大多向著春分湖走,往日眾人常去的廣源寺,卻是鮮少有人去了。
出了城,人煙更加稀少。
樓翼然看著前路,扭頭對綺羅道:“早些年,你跟著七姐跑了,伊人姐姐也跟著你們走了。只剩下我在後面坐在馬上乾著急,如今我倒要看看是你快還是我快。”說完,策馬向前跑去。
綺羅微微撇嘴,心想他小孩子心性還在的,輕揚馬鞭,向樓翼然趕去。
鬧騰許久不曾這樣撒開蹄子飛馳過,此時到了這寬闊地面,便不理不顧地只管向前衝去,竟隱隱有超過樓翼然的趨勢。
綺羅衝樓翼然得意一笑。
樓翼然不甘心地皺鼻子,兩人你追我趕,慢慢竟是上了原先樓七娘與何伊人上去的那個山坡。
隨從侍女因帶了東西,且心知他們要獨處,便有意放慢馬蹄,慢慢跟在後面。
上了那山坡,綺羅身上出了一層薄汗,迎著風立著,那風吹在臉上癢癢的,眺望遠處的山野河川,山坡雖小,也有一股浩然之氣盈於胸懷。
“乾孃過來。”樓翼然下了馬,將手伸向綺羅。
綺羅握著他的手翻身下馬,低頭嘆氣道:“怎麼到了這裡,怪想七姐她們的。”
“我也是。”樓翼然低聲道,拉了綺羅坐下,在袖子裡翻了翻,竟掏出一把五彩絲線來。
“你也學了人家打絡子?”綺羅打趣道。
樓翼然笑道:“大過節的,當然是要孝敬乾孃了。”說著,抓了綺羅的手過來,將她的袖子擼上去,伸手捏了下她的手腕,“也不見你胖,怎麼肉就這麼多。”
一日內被人說了兩次胖,綺羅要抽回手。
樓翼然抱著不放,依舊笑道:“誰也沒有乾孃胖的好看,你看這手腕圓圓潤潤的多好看。”伸手在她皓腕上摸索。
“我隨二嬸骨頭小。”綺羅頓了下,小楊氏是她心中的刺,什麼時候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