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先生,還是位多情種子呢!”
突聽一人道:“多情總比無情的好,是麼?”
“多情總比無情的好”,這又是何等優美多情的話,這句話被黃鶯般清脆婉轉的聲
音說出來,豈非更是令人銷魂。
但胡鐵花此時此地聽了這句話,卻大吃了一驚,失聲道:“誰?”
方才那白衣人語聲也嬌媚得很,但殺起人來卻一點也不嬌媚了,胡鐵花只覺這樣的
語聲,比破鑼還難聽可怕。
那嬌滴滴的語聲笑道:“堂堂的胡大英雄,怎地也變得如此膽小了?”
隨著語聲自嚴石後走出個人來,竟是琵琶公主。
胡鐵花鬆了口氣,苦笑道:“原來是你,你不在家彈琵琶,跑到這裡來幹什麼?”
琵琶公主幽幽道:“琵琶若無知音欣賞,還是不彈的好。”
胡鐵花道:“不彈琵琶,你就沒有別的事可做了麼?”
琵琶公主瞪著他,道:“你莫以為我是沒事做出來玩的,這種時候我難道不想在家
睡覺?但王妃卻對我說:“那位胡壯士本事雖大,卻可惜是個草包,說不定會上人當
的,你還是跟著去照應照應吧!”所以我只好來了。”
胡鐵花若是沒有上別人的當,也許還不會太生氣,但他真上了當,聽了這話簡直好
像被人揭了瘡疤。
琵琶公主話未說完,他臉已氣紅了,粗著脖子道:“我是草包,你又是什麼?繡花
忱頭麼?”
琵琶公主淡淡道:“你用不著對我發威,這話又不是我說的,你若不服氣,不會去
找說這話的人算帳麼?”
她一笑又道:“只怕你見著她時,連話都說不出了。”
胡鐵花氣得直喘氣,真的連話也說不出了。
琵琶公主又道:“但我向西面走,一直沒找著你們,冒著夜兜了好多圈子,才瞧見
這裡有火光,我又怕是別的人,所以叫別人遠遠等著,一個人悄悄走過來。”
胡鐵花大聲道:“你用不著解釋,反正我知道你有這毛病,每次都要偷偷摸摸的來
見人。”
琵琶公主也大聲道:“你也用不著總是對我發威,難道我有什麼地方惹著了你
麼?”
胡鐵花道:“嗯!”
琵琶公主瞪了他半晌,忽然一笑,柔聲道:“我就算沒有嫁給你,你也不必一見我
面就生氣呀!”
胡鐵花臉又紅了,脖子又粗了。
琵琶公主嫣然道:“你若總是對我這樣,就證明你還是偷偷愛著我的,所以你才會
因為我不嫁給你而生氣,你才會吃那老臭蟲的醋。”
胡鐵花瞪著她,忽也大笑起來,道:“像你這樣的女子,若真嫁給我了,我不被活
活氣死才怪。”
琵琶公主撇了撇嘴,道:“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真沒出息。”
“酸葡萄”的故事,本是他們西域諸國的寓言,胡鐵花根本不太懂,所以也不生
氣,只不過他本想將“極樂之星”換回的徑過說出來的,此刻也不說了,本想立刻走
的,此刻也不走了”
琵琶公主也不問,也不走,卻在岩石上坐了下來,自懷中掏出個銀酒瓶,以瓶蓋作
酒杯,自斟自飲,喃喃道:“這麼冷的天,若不喝杯酒擋擋寒氣,只怕就要凍成死魚
了。”
胡鐵花嘴裡也要嘰嘰咕咕,喃喃道:“若有人想以酒來氣我,那才大錯而特錯,我
剛剛上了喝酒的當,現在簡直一看見酒就頭疼。”
也嘴裡雖這麼說,其實他的頭一點也不疼,心反而癢得厲害,滿肚子酒蟲又爬了起
來。
但剛和人吵過架,又怎麼好意思問人要酒喝呢?胡鐵花只有忍住,故意不去瞧她。
琵琶公主非但喝得嘖嘖有聲,而且嘴裡還不住喃喃道:“這酒可當真不錯,一喝下
去全身都暖和了。”
胡鐵花忍不住大聲道:“女孩子家喝酒居然喝得嘖嘖發響,真沒規矩。”
琵琶公主嫣然道:“我就是要沒規矩,這樣才能讓有規矩的人氣死。”
胡鐵花快氣死了,眼珠子一轉,忽然瞧見那絲巾,他眼睛立刻亮了,拾起絲巾,在
火光前展開,喃喃道:“這塊破布拿來擤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