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鞏傑修——”
“不要再說了!”章羽珊再也忍不住地衝出書房,對著嚴書浩怒吼。“書浩哥,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這三年來,織寧已經過得夠苦、夠掙扎了,為何你還不能把屬於她的自由還給她?為何你不讓她得到真正的幸福?”
嚴書浩聲嘶力竭地吼著。“我就是她的幸福!不管她需要什麼,我都可以給她!”
“不,你給不起!”無懼於他翻騰如焰的怒氣,羽珊大吼著。“倘若你跟織寧之間真的有愛情,你們早就結婚了,不會演變成今天這種局面。難道你還看不清楚,導致你跟織寧分手的不是鞏傑修,也不是任何外在的因素,而是你們之間根本沒有愛情!織寧敬重你,但她不愛你!你瘋狂地想擁有織寧,但佔有慾並不是真愛,它甚至是一種傷害!”
一行清淚悄悄墜落,羽珊拉著嚴書浩,痛心地道:“求求你清醒一點,不要再一意孤行了。三年前,我們都犯下了大錯,我們不該更改織寧的身分,不該自以為是地替她安排一切,我們真的錯了。我也是共犯,我沒有資格為自己辯解什麼,但是,書浩哥,我要告訴你,當年我之所以願意幫你欺騙織寧,為的就是希望看到她快樂一點,擁有一個幸福的人生。可是,今天我卻絕望地發現,你給織寧的只有傷害,只有令人喘不過氣的佔有慾,沒有愛!”
只有令人喘不過氣的佔有慾?
沒有愛?
嚴書浩臉色丕變地想反駁,想叫羽珊閉嘴,但,她的話卻像一道道悶雷般,狠狠地劈入他的體內,震得他思緒全亂,腦子一片空白。
羽珊的淚潸然落下。“讓織寧這麼痛苦,就是你三年前救她的目的嗎?你把她從鬼門關前拉回來,為的是給她一個美好的人生,而不是讓她日日以淚洗面,不能跟最心愛的男人終生廝守,對吧?你忘記自己當年的初衷了嗎?”
羽珊語重心長地道:“書浩哥,放手吧。也許,你現在還無法接受織寧要離開你的事實,你無法誠心地祝福她,但,請你至少讓她得到幸福。歷經過這麼多劫難後,她跟鞏傑修還是真心相愛,這麼堅定無悔的愛情還不足以讓你看清一切嗎?”
“不、不……你胡說!你閉嘴!你根本什麼都不懂——”像是拒絕承認這一切,嚴書浩突然轉身衝了出去。
“書浩哥!”織寧大叫,他不能在這種狀況下開車,很容易出事的。
“我去追他。放心,他的車鑰匙在我手上,我會負責開車,把他平安送回家的。”羽珊丟給他們一個笑容後,迅速奔出去。
“你還好嗎?”傑修從背後緊緊抱住她。
織寧淚盈於睫地說:“我好難受,我真的不想傷害書浩哥,我好渴望可以幫他做點什麼……”她把書浩當兄長般敬重,看到他那麼痛苦,她的心也宛如刀割。
“不要擔心,會過去的,一切苦難都會過去的。總有一天,他會找到屬於自己的人生。”傑修沉穩地道。
其實,冷靜思考後,他已不憎恨嚴書浩了。他明瞭“愛情”這兩個字,可以把一個硬漢折磨得形銷骨毀。
情關難過,但每個人都要靠自己的力量去解決、去克服。
織寧喃喃地道:“我真的希望書浩哥快樂一點,希望他得到幸福。”
倘若愛情是一道最大的難題,那麼,她祈求每個人在面對愛情時,都可以幸運一點,得到上蒼的溫柔眷顧。
尾聲
兩年後
雲林
秋涼了,楓紅葉落,美麗的楓葉宛如蝴蝶翩翩飛舞,輕輕墜落在草地上。
凌晨似乎下過雨,草地還有點潮溼,四周滿是落葉與松子的芳香。
翠綠草地上鋪著野餐墊,穿著米白色寬鬆孕婦裝的織寧滿臉笑意地坐在墊子上,開啟親手做的便當。“傑修,過來吃午餐啊!”
“等一下。”
鞏傑修在岳父、岳母合葬的墓前,很虔誠地雙手合十,唸唸有詞。
織寧笑望丈夫,仰頭望著綴有幾朵浮雲的美麗晴空。今天的天氣真好,秋高氣爽。
其實今天不是假日,也不是她父母親的忌日,不過,前幾天織寧突然想回雲林跟爸媽說說話,所以傑修便排開繁忙的公事,一早就親自開車帶她回鄉下來。
開啟保溫壺,織寧為自己跟傑修倒好溫茶,充滿愛意地望著丈夫高大修長的背影。
結婚兩年了,他們大部分的時間都留在臺灣,偶爾,織寧也會陪傑修到國外出差。但不論身在何處,每天早上她都會被一個柔柔的親吻給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