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總覺得身體無比寒冷。
他們看不到囚室裡的畫面,聽不到囚室裡的聲音,但知道對方在試圖逃離,被奪走槍的那名隊員感覺到強烈的不安,瘋狂地開始砸門,臂章上那個紅色的小眼睛圖案,隨著激烈的動作而變得格外猙獰恐怖。
特戰部隊指揮官聽著耳機裡傳來的命令,用力揮下右手,喊道:“引爆!
磁性腳鐐裡的電控炸彈瞬間引爆,足以將許樂炸到粉身碎骨的炸彈,此刻只是在靠窗的地面上炸出一個勉強能透過的洞口。許樂扔掉手中正在燃燒的床鋪,毫不猶豫沉就著向洞口衝了過去。
那夜在囚室內瘋狂亂砸時,他就已經發現這間特製的囚室異常堅固,反而設計者沒有想到的地面,成了相對而言最薄弱的一面,他最後挑斷的那處電控開關,減弱了腳鐐中炸彈的威力,卻依舊足夠炸開。
漫天墜落的水泥碎礫中,許樂從天而降,來到第三層的某間囚室之中,腳底剛剛踩到堅硬的地面,他下一個動作就是伸出了左臂。
彷彿已經等了他一輩子的孟爾德教授,沒有任何吃驚的表情,沉就地拍掉 身上的水泥碎塊,走上前去,將手中的針管扎進他的左肘。
不需要系塑膠繩,不需要拍打,不需要塗抹消毒液,更不需要護士小姐甜甜的安慰,鋒利針尖穿透布料準確地扎進許樂的靜脈,近乎粗暴的將藥液推了進去,或許針尖刺破靜脈壁,有些藥液流散在肌肉中,但這兩個人絕對不會在乎這些無關緊要的細節。
許樂沒有時間問孟爾德教授,針管和藥劑是從哪裡槁到的,他深吸一口氣,催動體內的灼熱力量,政發著藥物在靜脈內加速流動。
這些天傾城軍事監獄一直在向他的體內注射肌肉鬆馳劑,雖然他憑藉強悍的身體機能一直在抗,但肌肉鬆馳劑畢竟不是生物毒素,與肌肉雙纖維結合的異常緊密,如果沒有樓下這位教授的幫助,他絕對沒有辦法完成後續的計劃。
孟爾德教授看了他一眼,大概是想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
囚室外的樓道間煙霧正在逐漸變淡,已經有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許樂從孟爾德教授手中取過針管,微微眯眼望著窗戶上透明的 玻璃,向前跨了一步,來到玻璃之前。
就這簡單的一步,他身軀上勻稱的肌肉像會呼吸的鋼鐵,在面板下緊繃起伏,磅礴的力量瞬間傳遍全身,最後經由手臂指骨隱隱然透出,傳到針管上。
鋒利但是格外纖細脆弱的金屬 針頭,在這一瞬間彷彿神奇般堅硬起來,在空中發出嗡嗡沉鳴 !
許樂默然舉起針管,向堅硬的鋼化玻璃上扎去,剛剛注射藥物後開始提升的力量,全部都集中在了那細緶的針尖上 !咄咄咄咄咄 !
一連串密集的清脆響聲,就像十二隻雄性啄木鳥為了表示佔領地盤,憤怒地啄擊著空樹,又像是幾百根針落在機甲光滑堅硬的表面,他手中的指標瞬間在鋼化玻璃上紮了幾十次,騾如狂雨,快如閃電 !
堅硬的鋼化玻璃上 出現一道針尖密集扎出的完美圓形,同時有三道線從圓母處向中心匯聚,就像一個大寫的人字。
許樂的拳頭狠狠向人字的中心砸了下去,當拳頭觸碰到堅硬的玻璃表面時,他腦中難以控制地浮現起當年的某個畫面,在環山四川基金會大樓,破開那道安全門殺死麥德林……或者說殺死自己叔叔時,自己也是用的這個方法。
堅硬的玻璃片片碎裂,如外面的雪,他的心卻剛有一絲裂痕,便被強悍地修補好。“帶我走 !孟爾德教授在他身後叫喊道,窗外灌進來的冷風吹的他那頭白髮凌亂不堪。
許樂沒有回答,右手拎住他的脖子,往被子裡一裹,腳掌用力一蹬,就這樣從破碎的視窗跳了出去。
傾城軍事監獄修築在一整塊突起的花崗岩上,四周盡是平坦的荒原,從遠處看來,就像是個鋒異的復古城堡建築。
這間囚室雖然是在三樓,但距離地面的直線距離至少要超過二十米,從這麼高的地方跳下去,就算是處於巔峰狀態下的許樂也不可能完好無損,更何況此時他手裡還拎著一個活人和一床棉被。
兩個人從高空墜落,呼嘯著破開空氣,一路超越輕漫飛舞的雪花,越來越快,直接向著地面砸去。
在距離地面大概五米的高度,許樂眉梢一挺,右手力量驟放,把裹在棉被裡的孟爾德教授斜斜甩了出去,而他自己則是毫無花俏地落在雪地上。
連續下了三天的暴雪,加上荒原不偏不倚的狂風,讓監獄這面外牆下積起了近四米高的厚厚雪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