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坐下來之後,父親又久久不開訓,嚴小開只好硬著頭皮問:“爸,你要和我說什麼事情?”
嚴父道:“是關於你六叔的事情!”
嚴小開聽見是這個事,心裡頭一鬆,剛開始還以為他是要問自己到底要娶哪個做媳婦呢。
“爸,你是想說六叔想要入股養殖公司的事情嗎?”
嚴父點頭,“你六叔最近兩年做什麼生意都虧本,現在只能靠那點房租過日子……”
為富不仁,自然是要遭天譴的!
嚴小開打斷父親的話道:“爸,他過得怎樣我不管,我只知道,他想要入股養殖公司,小銘子是不會同意的!”
嚴父道:“我知道小名他聽你的,只要你同意,他就不會有意見的!”
嚴小開道:“可是我不同意!”
嚴父道:“你——”
這個時候,茶室外走進一人,正是從祭祖後一直賴在家裡沒走的六叔。
看見他,嚴小開沒有拉長臉,只是禮貌又淡漠的喚了一聲:“六叔!”
嚴老六忙答應一聲,然後坐了下來。
嚴父拿起桌上的軟中華扔給他一根,然後燙洗了一個杯子,給他倒茶。
嚴老六賠著笑臉對嚴小開道:“開子,叔這兩年真的過得不太如意。”
他如不如意,嚴小開真心不知道,不過就算再不如意,那也比別人強得多,兩棟樓收租,每個月好幾萬呢!
這樣也說不如意?那別人還活不活呢?
看見嚴小開不說話,嚴老六接著道:“開子,我是你的親叔,你看能不能拉叔一把。”
嚴小開心軟的時候,比女人的胸部都要柔軟,可心腸硬的時候,卻堅比鐵石,原本他是想把話說得婉轉一點的,可是今晚知道了畢運濤的事情,心裡正鬱悶得緊,所以話就十分直白的道:“叔,我是你的親侄子,可你什麼時候又拉過我呢?”
嚴老六被問得啞口無言,臉紅耳赤的坐在那裡。
嚴父見狀就喝道:“開子,你個混賬東西,怎麼跟你叔說話的?”
嚴小開道:“爸,我有說錯嗎?你忘了我剛考上大學那會兒,山長水遠的扛著兩個麻包袋去我這個親叔家借那三千塊錢學費的事嗎?咱們踏進我這個親叔的家門,錢沒借到就算了,飯沒留一口也罷了,可是連一口水都沒得喝,反倒是被我那個親嬸子好一頓冷嘲熱諷!”
說起這個事,嚴父的心裡頭也十分的不舒服,嘆口氣道:“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你還提來做什麼?”
嚴小開點點頭,語氣平靜的道:“事情確實是過去了,很多事情我不努力的去想也都不記得了。但那些白眼與嘲諷卻清晰無比的留在我的心裡,讓我原本就自卑內向的性格變得更加自卑內向,過去的時候,我常常在想,連我的親人都看不起我,又還有誰能看得起我呢?”
嚴父終於沉默了下來,大口大口的抽菸,不再發一言,因為兒子的話,讓他想起了許許多多的前塵往事,想起了別人的嘲笑,冷眼,諷刺……
嚴老六被弄得窘迫無比,留也不是,坐也不是。
正當茶室裡的氣氛尷尬的時候,嚴老六的婆娘和她的寶貝兒子嚴基走了進來。
六嬸一進門,立即嚷嚷起來,“嚴小開,你這是在跟我們翻舊賬嗎?”
顯然,這女人在外面已經聽到了一切,可她進來之後,並沒有羞愧的拉自己的丈夫離開,反倒咄咄逼人的質問。
人不要臉到一定的份上,確實是很無敵的。
六嬸見嚴小開不語,又道:“是的,你說的不錯,當初我確實沒借錢給你上學,說話也確實有點難聽,可我一向就是這樣的性格,誰都知道的。而且這事和你叔沒有什麼關係,你有什麼不滿,可以衝我來,用不著現在報復你叔!”
“報復?”嚴小開淡笑一聲,“六嬸,你這話說得是不是有點好笑,我不讓你們加入養殖公司,那就是對你們報復?那除了我爸之外,我豈不是報復了全世界?”
“夠了!”六嬸又欲張嘴,嚴老六卻搶先喝斷了他,然後對嚴小開道:“開子,過去叔確實有對不起你的地方,但不論怎樣,咱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嚴小開點頭,“不錯,咱們確實是一家人,也正是因為咱們是一家人,我喊你一聲叔,待你們如上賓。可你們要無理取鬧的話,對不起,我不奉陪了!”
說著,嚴小開這就站起來,準備離開。
六嬸再一次張了嘴,而且聲音極大的道:“嚴小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