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齊問:「什麼方法?」
「向天下發布公告,集合十一國的力量,不惜金錢,不惜寶庫,不惜一切……」鳳鳴握拳在胸,重重吐出四個強而有力的字,「懸!賞!尋!弟!」
「可是少主……」
鳳鳴把手一揮,「不必再說,就這麼決定!」
眼神異常堅定。
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都要找到洛雲。
那是我唯一的兄弟。
洛雲。
你到底出了什麼事?
為什麼不回來?
你到底——在哪裡!
◇ ◆ ◇
洛雲在這裡。
落日斜暉,碧波溫婉。
兩岸青山翠綠,水上鷗鷺翩飛。
阿曼江上,豪華畫舫裡,溫柔鄉中……
十數名妝容豔麗的女子,身著流雲綵衣,如一群慵懶舒適的貓兒,或坐或倚,圍成一個半圓,正以掩不住傾慕的目光,注視著位於半圓中心的年輕男子。
此刻,男子憑欄而立,身姿頎長優美,一身白衣在江風吹拂下流雲般舒展。
玉簫晶瑩,執於他如玉指尖。
江面上,簫聲由激越而趨婉轉,餘韻無限,彷佛多情的美人在情人愛撫下,終於甜甜睡去。
彩雲歸去。
萬籟俱靜。
一曲已畢。
眾人聽得入迷,半晌,才如夢方醒。
「公子的簫,已臻至出神入化之境。」一女低低讚歎。
男子回頭,淺淺一笑,一雙眸子,幽黑明亮。
在他身上,有一種令人一見就生出好感的高雅氣質。
「公子,請再吹奏一曲吧。」左首的美人意猶未盡,柔聲請求。
「對啊,公子,再來一首,好不好?綢笑彈琴,為公子簫聲配奏。」右首的美人,抱起她引以為傲的五絃琴,纖纖十指輕按在弦上。
淺笑輕顰,果然當得綢笑這般雅緻的好名兒。
男子卻把玉簫放回了袖中,「一曲足矣。船上還有客人,不要吵到人家。」
眾女都露出失望的表情。
「又是那個人。」微含埋怨的低嘆中,為了在公子面前保持美好的形象,省掉了那個「哼」字。
什麼客人,不過是公子從江裡撈起來的一個男人罷了。
身無長物,平平無奇,架子卻大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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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偏公子還一口一個「客人」,把他當上賓一樣禮遇。
提起那個最近佔去了公子許多注意力的傢伙,美女們一肚子不高興。
「公子。」畫舫上的管事餘伯佝僂著腰,從船尾過來,朝男子輕喚了一聲。
男子轉頭,眉頭微蹙。
「他醒了?」
「是。」
「果然,還是把他吵醒了……」俊顏上,似帶了一絲懊惱。
餘伯忙道:「不,不,他被安置在上房,房板夾層都塞了厚厚的棉花,隔絕聲音,怎麼會被公子的簫聲吵醒?我看他是自己醒過來的。這兩天,他傷勢好了點,保持清醒的時候也漸漸多了。不再像剛剛救起來時那樣整日昏睡高燒。」
男子緩緩頜首。
「我去看看他。」
他離開船欄,轉身向艙房走去。
瀟然背影后,是女子們哀怨不捨的目光。
眼看著男子消失在甲板上,才有竊竊私語,吐露著不滿。
「每次都這樣,那人也不知道有什麼好,讓公子這樣牽腸掛肚。」
「眼神比冬天結冰的阿曼江還冷。被他瞄了一眼,我就渾身發寒。」
「人都快死了,是公子把他救起來,在他身上用了這麼多珍貴的好藥,才救回他的小命。可他,對公子愛理不理,這是受了救命之恩的人應有的態度嗎?真沒教養。他以為自己是誰呀?架子比大王還大。」
「咦?」綢笑忽然轉頭,問正在玉碟中挑著小桂果的如月,「妳剛剛說被他瞄了一眼,難道妳到他那房裡去過?公子不是說了,那個人傷得很重,不許我們打擾嗎?」
如月不小心說漏了嘴,俏臉一紅,不甘心地道:「我哪有打擾,我只是經過,順便進去看看罷了。沒想到就撞見他醒了,真倒黴。那傢伙性子真兇狠,明明傷重得很,連抬根小指頭的力氣都沒有,還拿眼睛瞪我。」
「他到底是哪一國的人呀?」
「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