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想找個同性戀聊聊,問問他是怎麼過的,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性取向,對未來又有什麼打算,然而聊天室裡都充斥著哥哥弟弟,愛來愛去的廢話,要麼就是身高體重年齡性角色一類的組合數字,方便對方有印象,搭上線了就一夜情。
他加了個人,聊了幾句,對方問他去開房不,遙遠便把他從QQ上刪了,嘆了口氣。
他的眼眸中充滿迷茫,倒映著顯示屏上五顏六色的網頁,掏出手機,想給譚睿康發條簡訊,但已經是夜晚四點了,譚睿康睡了。
他從小到大有什麼事都找譚睿康商量,只要告訴了他,責任就一定有人幫忙承擔,譚睿康會給他想辦法,安慰他,就算問題最後無法完美解決,他也起碼會有勇氣,有力量。
唯獨這件事單單不行,遙遠什麼也不敢說。
翌日遙遠回去睡到中午,課全沒上,三點時是被電話叫醒的。
譚睿康:“小遠?怎麼沒回簡訊?”
遙遠迷迷糊糊道:“睡覺。”
譚睿康緊張道:“生病了?我過來看看你,晚上一起吃飯嗎?有課沒有?”
遙遠清醒了些,說:“沒生病,有C語言……”
譚睿康道:“注意身體,發燒了嗎?”
遙遠和譚睿康說了幾句,譚睿康又叮囑了一通,掛了電話後遙遠翻簡訊,看到一大堆的弟吃飯了嗎;小遠,怎麼不回我簡訊?在忙?兩點了,吃飯了嗎,沒吃記得去吃,別餓著;怎麼回事?這麼久都沒回簡訊?手機丟了?小遠,在嗎?
遙遠鬱悶地嘆了口氣,趴在床上發了會呆,下午的課都沒去上,晚上空虛寂寞地在寢室裡走來走去。
於海航開始他的賺錢計劃了,他開了個小賣部,併到處塞傳單,從批發市場買回來好幾箱不同口味的泡麵,幾條各種牌子的煙,幾箱飲料。
“趙遙遠,你要入股麼?”於海航說:“拿點錢來入股吧,一起幹。”
遙遠根本就對這種小本生意沒半點興趣,說:“我哥管著錢,他會打斷我的腿。”
於海航去忙活他的生意,張鈞則連著幾個晚上沒回來,也沒還遙遠的錢。
十一月份,電信來學校辦業務,大一生們開始紛紛扯網線了,遙遠懶得回去搬電腦,沒電腦的大部分時間就泡在網咖裡,打打牌,看看網頁,讀小說——他看了一本叫《北京故事》的小說,足足魂不守舍三天,覺得未來一片渺茫,人生了無生趣,有時候想:我如果哪天被車撞死了,譚睿康會不會發現他其實是愛我的?他是不是喜歡我的,只是一直沒發現自己的內心而已?
十一月二十,遙遠的生日到了,他十分期待,今年比以往的任何一年都要期待得多。他知道譚睿康一定會送他個生日禮物,他不提,譚睿康也沒說,兩人就像平時一樣。
思想品德修養課是門大課,好幾個班都在大教室裡上,生日當天下午,遙遠坐在大教室的角落裡,想譚睿康會送他什麼,已經是下午五點了。譚睿康中午什麼也沒有提,只是照常問他吃飯了嗎吃的什麼。
五點過十分,遙遠趴在桌上,一個人從右邊坐過來,伸手抱住了他。
遙遠:“!!!”
遙遠實在太高興了,箍著譚睿康的脖子拖過來揍,譚睿康神神秘秘地噓了一聲,說:“上課呢,別鬧。”
遙遠道:“耳朵還疼麼?沒碰著吧。”
譚睿康笑了起來,又捏遙遠的耳朵,讓他專心聽課。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個教室上課?”遙遠和譚睿康腦袋湊在一起小聲說話。
譚睿康的笑容很迷人,看上去卻有點疲勞,眼裡帶著紅絲,還有黑眼圈,小聲笑著說:“怎麼不知道,你小子做什麼我都知道。”
前排不少人回頭看他們,譚睿康和遙遠這一對實在太曖昧太耀眼,惹得隔壁系的女生們小聲議論。
譚睿康又示意他專心聽課,遙遠開心得不得了,趴在桌上,露出烏黑的眼睛看他。
“你頭髮該剪了。”譚睿康說:“軍訓回來就沒剪過。”
遙遠嗯了聲,兩人上完課後一起出來,譚睿康說:“你先回宿舍去放書?哥帶你出去吃飯過生日。”
遙遠心想今年的生日就吃飯嗎?應該不止。他說:“不回去了,就一本書。”
譚睿康說:“回去換件衣服吧,對了,你們宿舍那個叫張鈞的,正好找你有事呢,回去看看。”
遙遠莫名其妙,說:“好吧……你在這兒等我一會。”
遙遠回了宿舍,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