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一群狸貓在大都市裡變成|人,譚睿康邊看邊笑,拍了拍遙遠屈著的膝蓋,摸了摸,說:“老家也是這樣的,環境很好,小遠。”
“嗯。”遙遠根本看不下去,呆呆地思考昨天的事。
以後要怎麼辦?跟趙國剛和解嗎?不和解也沒有用,他一定會結婚的。接受他的方案嗎?週六日回家,其餘時間讓他在外面過?這還是一個完整的家嗎?
讓後媽住進來?遙遠根本無法想象這個情況,家裡的一切東西都有他母親的回憶,這些等到後媽來了以後都會被收起。就算趙國剛再買個房子,遙遠也寧願住在自己的這個小家裡。
雙親的存在就是這樣,只要趙國剛在家裡,他們父子之間可以長時間沒有交談,然而整個家裡的空氣,地板,人的存在,這些都代替了所有的語言。幾乎不用說話就能感覺到父親在身邊,在周圍的範圍裡,沒有離開。
曾經在相當長的一段時間中,甚至直到現在——遙遠也認為媽媽沒有離開他們,她一直住在這間房子裡,陪伴著父親和自己。
或許家庭真的有這種奇妙的魔力。
唯一的選擇就只有讓趙國剛和她一起住,三不五時回來看看,但父親就算回來,他們能說點什麼呢?平時遙遠與趙國剛也沒有說過什麼特別的話。
但遙遠無法想象趙國剛每週回來,給自己和譚睿康生活費,坐下喝杯茶,說幾句話,或者當成酒店般住一晚上,隔天又離開這裡的情景,
然而較之這個方案,他更無法接受趙國剛帶著另一個女人住進來,開始大掃除,把他媽媽,他們三個人的合照擦乾淨從牆上取下來,收到櫃子底下的場景。
在思考這一切的過程中,遙遠始終注意著電話與門外走廊盡頭的電梯聲。
每次它“叮”的一聲響,遙遠就覺得趙國剛回來了。
或許是腳步聲在樓道里迴響時,遙遠就鼓足勇氣,準備去開門,把醞釀好的話說出口。電梯響了好幾次,都不是他的家人回來了。
遙遠和譚睿康看了一下午碟片,譚睿康提議道:“出去吃飯吧。晚上去哪裡玩?”
遙遠說:“我不想出去吃,叫外賣好嗎。”
譚睿康點了點頭,拿著單子研究,問遙遠想吃什麼,遙遠根本沒心情,點了個窩蛋牛肉飯,兩人又繼續坐在沙發上看碟子,譚睿康早上去租了許多碟回來,都是些溫暖的電影,有龍貓,天空之城,憨豆先生,張柏芝與古天樂的河東獅吼,周星馳的大話西遊月光寶盒與仙履奇緣,小鬼當家等等。
遙遠看到十點,眼睛有點疼,說:“我去睡覺了。”
趙國剛還沒有回來,遙遠也不洗澡,進去趴著就睡,耳朵始終注意著外面的聲音,他期待著趙國剛會像以前那樣開啟門,進來房間看他一眼,這樣他就可以開始說昨天的事。
十一點,遙遠不知不覺想到了別的事,老家的青山綠水,還有譚睿康說的,親人,父母,他們總有一天會離你而去。
或許死亡是一個方式,像趙國剛這樣又是另一種方式。
遙遠嘆了口氣,想到了許多,明白這意味著從他要去讀大學,趙國剛要再婚的那一刻開始,他們之間的緣分在某個意義上就已結束了。往後不管父親如何看待他,他們始終無法回到十年前那樣。
房門聲響,譚睿康進來,抱著枕頭放好,在遙遠身邊睡下。
遙遠沒有說話,譚睿康也沒有說話,黑暗裡十分安靜,趙國剛一直沒有回家,遙遠睡著了。
日子一天又一天地過去,三天後,遙遠終於無法再撐下去,從等待的期望變成一次次的落空,繼而產生了近乎自暴自棄的憤恨想法,他聽到譚睿康早上在外面打電話,聲音壓得很小,聽不清楚,遙遠知道是趙國剛在給他打電話。
他開門出去,譚睿康馬上掛了。
遙遠沒有問,起身去熱牛奶喝,譚睿康說:“我出去買點吃的,灣仔碼頭的餃子吃完了。”
遙遠道:“有錢麼?”
譚睿康點頭道:“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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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分鐘後,門鈴響。
女人的聲音說:“小遠,你在家嗎?”
遙遠登時心裡一震,渾身一陣發涼。
女人道:“小遠,我是你舒阿姨,舒妍。”
遙遠坐著喘息,他到貓眼處看了一眼,過去坐下,手指不住發抖。
舒妍道:“小遠,我知道你在家,你不想讓我進來,咱們隔著門聊聊可以嗎?”
遙遠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