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有時雖然傻里傻氣,人可並不糊塗,他想至此處,立即恍然大悟,狂喜叫道。“金大俠,我江南找得你好苦,原來你就在這裡,不要再和我開玩笑了,快快出來吧!”
原野上四顧無人,一片寂靜,只有江南的回聲。江南連叫了幾遍,都不見金世遺現形。江南大為著急,又再叫道:“喂,喂,不單是我,那神偷姬曉風也在找你呢!你要不要聽他的故事?”仍然不見有人回答。江南心道:“難道暗助我的人不是金大俠?嗯,那絕不可能不是他,除了他還有誰有這樣本領?”
江南知道金世遺的脾氣,心裡想道:一金大俠他不肯這個時候見我,想必另有原故。我到了氓山;必然可以見得著他,唉,可惜姬大哥已經走遠了!”
江南雖然有點為姬曉鳳惋惜,但想到自己不久就可以見著金世遺,心中無限興奮,當下便兼程趕路,前往氓山。
第二天中午時分,江南便到了氓山腳下。山腳有一座涼亭,樹陰深處,涼亭裡有個賣茶的老人,見江南滿頭大汗,便招手道:“客官,你走得累了,進來歇歇吧。”
江南正自感到腹肌口渴,走進去問道:“可有酒菜賣麼?”那老人笑道:“這裡不比路邊的茶亭,哪有什麼生意。小老兒也不是做買賣的,只因這幾天是山上藥王廟的香期,上山的人多多些,小老兒閒著沒事,就在這裡燒茶,好給上山的香客解渴,任隨客人高興,施捨幾文。”
江南見那老人和藹可親,坐下來便和他東拉西扯的閒聊,問道:“我只知道山上有座玄女觀,卻原來還有一座藥王廟,倒沒聽人說過。”那老頭兒道:“這藥王廟只是一座破破爛爛的小廟,即是山中的藥農和獵戶供奉的,近年來才稍稍改以裝修,怎比得上玄女觀。不過,這藥王廟和玄女觀卻也有些關係。”
江南問道:“什麼關係?”那老頭兒道:“現在在廟裡住的尼姑本來是玄女觀的,玄女觀治傷的藥很靈,以前在山裡住的野獸咬傷也常到玄女觀去求藥,但玄女觀在氓山山頂,上去不方便。所以,玄女觀派了兩個尼姑,就索性住在藥王廟裡,我們也把她們當成藥王廟的主持了。”
江南笑道:“藥王爺爺是個男的,怎好用尼姑主持?”那老人也笑道:“又不是什麼莊嚴古剎、十方叢林,我們只問藥靈不靈,管他是男是女?”
江南喝了一碗茶,正想解開乾糧袋,那老頭兒忽道:“我有話在先,不要錢的,小哥兒,你不必客氣!”
江南怔了一怔,隨即便明白了他這樣說話的原因,原來江南為了急於趕路,星夜賓士,昨晚根本就不是在客店裡住的,而是跑得倦了,就隨便在地上躺一會,因此他的衣裳頭髮,都滿是泥碎草屑,而且他是在和那兩個番憎大打一場之後,便立即趕路的,身上穿的衣裳也還未換,男p件衣裳早已被竺法休撕得破破爛爛了。江南心道:“是了,他一定是見我這個模樣,因此以為我是個窮光蛋了。”
那老人改口稱江南為“小哥兒”,江南越發覺得親切,當下也不說明真相,接過他的炒米餅便大嚼特嚼,笑道:“老公公,你的心地真好,非但不要我施捨茶錢,反而將炒米餅施捨給我!”
說話之間,忽見一乘小轎,抬到了涼亭前面,那乘小轎雖然只是兩人抬的和官府坐的八人大轎不能相比,但卻是一頂簇新的描金刻花小轎,華貴非凡,江南和那老人都甚為驚異,那頂小轎停了下來之後,只見一個珠光寶氣的婦人走了出來,那涼亭的老人睜大了眼睛,看得呆了,竟然忘記了招呼!
正是:
罕見荒山來貴婦,珠光寶氣惹疑猜。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正文 第六回 情天報恨幽蘭怨 妖氣彌空貴婦來
看這婦人的身份,當是官家的眷屬無疑。在氓山山腳這樣荒僻的地方,有一個官太太光臨,這是從所未有之事。那老頭心裡想道:“難道也是來進香的?但那破廟供奉的藥王,只有山中的藥農和獵戶才會來上香許願,怎的會驚動起官太太來了?而且也決沒有坐這樣的轎子來上山進香的道理。
要知山路險峻,抬起轎子,更是難行,平常即算有些上山遊玩的人,要坐轎子,最多也是坐用竹子編成的輕便的“過山兜”,像這樣華美的轎子,茶亭老人活了這一大把年紀,還是第一次見到,更加上這樣一位珠光寶氣的貴婦人,那就無怪他大為驚詫了!
那兩個轎伕放下轎子便大聲叱喝道:“糟老頭兒,你嚇傻了麼?夫人來到,還不趕快招呼!”茶亭老人忙道:“是、是、是!”趕緊便去倒茶。
那官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