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奉先小心著問:“郭兄心中可有人選?”
郭奉孝道:“本來,我想讓她嫁給董太師,至少讓後半生多享榮華富貴……”
呂奉先一聽,眉頭進鎖,在印堂竟成個“火”字:“不行!義父年齡足做她爺爺了,這麼做是對妹妹一生的不負責,你做哥哥的怎可如此!”
郭奉孝嘆了一聲:“我也不想這樣,但太師不知從何處,得知小嬋,忙要召見,唉,只怕這一見,就不容小嬋抽身了,也罷,至少董太師權傾天下,小嬋跟著他,日子倒不會難過。”
呂奉先截道:“難道你不知他有些事做得太招人怨,滿朝文武怒不敢言,下野之士幾欲揭杆?他的一切,恐怕都如累危卵,貂禪豈有幸福?”
郭奉孝似有些慚愧:“但太師之命不可違,再說,有您保護,也足令太師身無危機吧。”
呂奉先道:“總之,不能讓如此美好的佳人,禁錮在他手裡。貂禪,如你不棄,我……”
“住口!“
一直未語的貂禪不知何時,眼中已噙滿星河中漠漠的柔光,“你們這些男子漢、大英雄,什麼都不問,就要把我推入別人懷中!爭來搶去,是把我當成了貨物還是什麼了不起的禮品?告訴你們,我誰都不跟!“說話間,閃若星、透如晶的淚珠掛攔不住,紛紛沿玉墜似的從臉頰滑落。
“我不是任人送出或接受的物品。我恨你們!”貂禪捂著心口跑掉了。
郭奉先原本有些擔心的看著貂禪逃去的方向,口中卻強笑道:“這孩子性倔,不過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不用理她,過一陣就好。”
呂奉先原本有些失神,聽郭奉孝說完後,滿臉的“兵器”都磨了刃、開了封一般,活靈活現的殺氣起來:“有兩件事最好記住。”
郭奉孝臉色更生了苔般綠了起來:“奉先請講,愚兄記得就是。”
呂:“我懶得問你千方百計與我接近的目的是什麼,也管不著你和曹孟德有什麼關係,但目前為止,我不需要你們什麼,所以也談不上聯手,你不用白費心機;另外,如果貂禪有什麼不開心或意外,我要你的命。”
他說的毫不在意,彷彿那是極自然的事。但他這種莫名其妙的自信,很自然得帶動了所有人來相信他:說得出,做得到。
說完,他再不多看郭奉孝一眼,翻身便追去貂禪跑走的方向。臨走,還朝鎮歌與凌憑空藏身之地啐了一口:“無膽鼠輩。”
這句話差點沒把鎮狂熱和凌傲寒挫傷。殺傷力並非來源於呂無敵的所罵,而是無膽的“膽”字和鼠輩的“輩”字。
這兩個開口音。呂奉先說完這四個字後,鎮歌和凌憑空同時如遭重擊。直到現在,他們也不敢肯定那人是否用內力擊中的自己,假如是內力,那簡直強橫得足以逆轉乾坤;如不是,那他用的是仙法?魔術?抑或神技?這樣的人如何打敗?打得敗嗎?
郭奉孝半晌才敢抬頭,他已面無血色,蒼白似隨時會消失的霧,但仍露了個詭異的笑容:“兩位躲得辛苦了,小點小圈,請貴客出來喝杯茶。”
鎮褐猿和凌綻蓮同時一震,同時,那種似被追殺千里、屠盡萬回的驚慌又籠罩他們頭上。
二人本以為那種發毛的感覺來源於那充滿戰意的人,但此時這感覺更兇狠的撲上,他們一驚,但都反應奇快,一越而踏在郭奉孝左右,同時兩道黑影似一閃而現,側立郭奉孝背後。
兩人左肋一涼,用手一摸,已血流不止,這是怎麼回事?他們還一時沒反應過來,待看到郭奉孝身後二“人”後,他們吃了一驚。
大大的一驚。
很少有事能讓斥候界新一代中的翹楚驚訝、慌忙。
他們不僅驚,甚至還有點不知所措,甚至比肋部受傷,乃至見到呂奉先還要畏怖。
那兩個“人”一個高一丈四,只曲曲彎彎長著二十來根紫色的怪發,腦袋中間,只有雞蛋大小的白點,不時閃過烏光,權算隻眼睛,鼻子處只有兩個小孔,耳朵倒有兩扇,但有一隻卻長有半尺長的一片綠葉,身上只胡亂裹了些破布,暴露出的部分潰爛敗壞,發出陣陣惡臭,猶從身上滴下黃澄澄的液體。
另一“人”只兩尺來高,比第一位的頭還小一號,整張臉如一片乾枯的橘片,皺紋完全—住了五官,另外,他(它)手腳指間還連著厚厚的蹼,還長著一條頂端長著隻手的尾巴,除這些外,他還算“正常”。
郭奉孝玩味地把玩著一隻繡著蝴蝶的錦秋:“你們是零和殤的人吧?”
凌憑空揚頭,一浮,鎮歌點頭,一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