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村裡人就到齊了,水止特意觀察了一下,顏動天並沒有來。
過了好一會兒,水止不再等待,他拉著天翔走到鄉親們中間,郎聲道:“多謝鄉親們在百忙中來給我們“夏央搗蛋王”捧場”。
眾人鬨笑,天翔不好意思的低下頭。
“但從今天以後,大家再也不用忍氣吞聲了,他再冒犯哪位,哪位都可以不留情面的收拾他,因為,從此時起,他不再是孩子,而是一個獨立的男人了!”
村長這番話,令不少人心情激動,一些女人還不自禁落下淚來。
“太快了,天翔剛到咱們這兒,還不如一條小狗大呢,這就像昨天的事一樣。”
“可不,一眨眼,會給咱們惹麻煩了,一眨眼,又成人了,瞧現在,將近八尺高了……唉,我也老了。”
“天翔好好幹,去村子外發展。你十歲就能入林取桃,擒熊殺狼傷虎,雖然是被你爺爺揹回來的,但那時我就相信,你一定會出人頭地的,努力吧!”
“對了,天翔那麼英俊,是不是趕緊娶個媳婦,讓村長趕緊看到孫子啊?”
“有理,我看小果越來越漂亮了,又知根知底,兩人在一起,正是一對壁人,不如也把婚事定下吧,明年小果一成人,立刻完婚。”
在眾人的期望與賀喜中,天翔極興奮,生出一種“大丈夫立於天地間,豈可無所作為,”的豪情來;水小果朱唇輕抿,垂嬌欲滴,今天的天翔,意氣風發,確實很有魅力,她紅了臉,旁邊卻有一人,臉色鐵青,目中噴出不可掩飾的嫉恨之火。
那個少年很俊,但與天翔青春、健康、強勢而魅力的俊不同,他有些病態。
這裡的病態不是說他瘦、虛弱或者萎靡,反而他正好以精神的全身綻放出光來,但這光,卻不是希望,而是破碎的、刺眼的、消毀一切的光,死光。準確的說,這個少年的外貌,除耳朵尖而秀氣,唇紅而薄豔外,整體感覺,也不過中人之姿,但因這種帶有死亡氣息的發光感,而令人不敢正視,於人群中獨樹一幟,就像程遠志。
他姓姜,名伯約,是十二歲流浪到這裡的孩子。他好武,但文采亦佳,卻都不及他在兵法韜略上的造詣,他剛來時,紮在水止的書房中一年零七個月,那時連包括天翔、顏動天在內的人,都不知有其存在,但他十四歲一出屋,便指出了水止指揮村民所佈的“流年小陣”七處弱點,十一處破綻,點點切中要害,顏動天心驚之下,與其交手三招,姜伯約未現敗勢。而那時的他,武功根本沒有人教。
事後,水止發現,姜伯約在與顏動天交手時,竟還依步法,在沙地上划行成詩,且對式工整,詞意上佳。
可以想象眾人的驚訝程度,顏動天看著腳下的詩,對少年姜伯約道:“汝真乃麒麟兒轉世!”
從此後,麒麟兒就成了姜伯約的另一個名號。
可讓他苦惱的是,雖然受到尊重和禮待,但人家對他總是畏懼忌諱,而不像天翔,與誰都能打成一片,更令他心焦的,是水果一向與天翔鬧在一起,而對自己好象總有點敬而遠之,再且,自己在一年前的冠禮儀式,來的人可遠沒有那麼多,氣氛也遠沒如此歡愉。
水止前進三步,手搭在姜伯約肩上,他只覺一股柔和卻至大無形的真氣遊走於自己周身,不僅令自己無法展開任何攻勢,還使自己心平氣和了下來。
——水老村長的功力,竟也如此高深!
“天翔,自今日以後,你將與世間上所有的有志男子一樣,在這個亂世中,不斷學習,不斷磨練與完善自己的心性,與夏央從建村以來,自軒轅聖主以降,五百六十萬三千一百零五人,及現駐三千八百三十四人一樣,盡己所能,守護村子,保衛這裡的婦孺,並引導村子,與大家一同努力,在亂世中得保平安、穩步發展,你能做到嗎?”水止的聲音鄭肅,又隱透出一分激昂。
“我能!”天翔的聲音有些顫抖。
“成人冠禮後,依夏央村慣例,你可以留下,或外出謀生,如留下,分普田七頃,按季上繳精糧百斤;如外出謀生,贈路費紋銀十兩,外出三月後,每月回寄紋銀五錢,若違此規,視作在村中自行除名,你聽明白了嗎?”水止鬍鬚隨風而動,金澄澄的陽光映到他的眼中,折裂出了蒼涼與熱烈,兩種截然不同的光芒。
“明白了!”此時的天翔,毫不見平時的頑皮散漫,長有幾粒痤瘡的臉頰竟甚見光彩,對未來的躍躍欲試,毫不掩飾的炸放在自己琥珀色的瞳孔中。
水止走到他面前,用手將他散亂的發角摒入耳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