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屍體無動於衷,看見妖魔無動於衷,她以為跟自己無關。
心裡只想著怎麼恢復狼王的樣子,重新回到草原。
眼睛眯起,白銀知道,她執念了。
上輩子,她為人師表,要莊重,要嚴肅,以至於她忘了自己原來的性格。
這一世,即使是成一隻狼,她也想自由自在,追求她的廣闊天空。
所以,她心心念念能在上面肆意狂奔的無垠大草原。
卻忘記了,沒有壓倒他人的實力,何論自由!
那種脆弱的自由,一踩就破,又得之何用!
而且,祁連流末在她眼前表現出的一直是無害一面,讓她忘記了——
這個人,本質就是危險的,妖孽華麗的皮囊掩蓋住了他的冷漠。
白銀咬咬牙,這個世界上她沒有人可以依賴,必須靠她自己。
“噗通”
清脆入水聲,平靜湖面激起一陣浪花。
白銀身下一空,回過神來周身一冷,清涼的水讓她打了個激靈。
再一看,她整個身子都浸在了水裡。
連忙狗爬式穩住下沉的身子,抬頭看前邊。
“你實在是太髒了,本座先幫你洗個澡,順便清清豬腦子。”祁連流末站在湖邊,臉上帶著清淺笑意看向湖裡的白銀,完全看不到扔她下水的慚愧。璀璨的陽光照到他身上,銀光中他不染纖塵,若謫仙臨塵。
語罷,又抬手指指不遠處的一個亭子,“看你都胖成什麼樣子了,那還像狼王。就當是鍛鍊了。本座在那裡等你,超過半盞茶功夫午飯就不用吃了。”
湖中心的白銀目測下到岸邊的距離,咬牙切齒地開始狗刨,順便問候了祁連流末全家外帶他祖宗——
“呼哧呼哧”
眼看時間過了一半,白銀奮力拼搏才遊了三分之一。
祁連流末慵懶地斜躺在亭子裡,面前石臺上擺著各色糕點。
伸手拿出一塊梅花糕,垂眸瞧了一眼,低聲道:“晚了一點點也沒有午飯吃哦——”
話聲極低,白銀卻聽得清清楚楚。
眼中閃過一抹忿色,在水裡划動的爪子忽的映出銀光,速度陡然加快。
嘩啦啦的水聲響了半盞茶。
事實證明,壓力就是動力,白銀氣喘吁吁地撲倒在湖邊,四腳朝天仰望天空,心裡還在問候祁連流末全家。
“主子——”
一陣腳步聲打斷了白銀的休息,她循聲望去,見二護法月封疾步行來。
月封看見溼漉漉的白銀明顯一愣,腳步頓了頓,但隨即快步走到亭中,神色有些凝重。
祁連流末掃一眼月封,揚一揚眉頭,問“怎麼了?”
月封語速極快答:“赤國的護國將軍程志遞上拜帖,說是想拜訪主子。還有赤王身邊的林公公來了府裡,一是赤王設了晚宴來請主子參加,二是想請主子出手——”
祁連流末唇角勾起,瞧了一眼在岸邊甩毛的白銀,手指憑空點了幾下,才說道,“三年都熬過去了,還差這一天兩天?——”
月封默了一瞬,答:“主子,在約莫半個時辰前,以皇宮為中心向外輻射,土地都寸寸乾裂。”
頓了頓,月封又道,“月靈也親眼見到了那一幕,土裡原來有的水分被蒸發了似的,全都不見了。月靈說沒感覺到有任何異常,場面跟普通旱災一樣。但如果沒有人搞鬼,這種情況也太過怪異——”
“噢?”祁連流末微微起身,“動作這麼快?”
月封心一跳,這意思——主子早就知道了?!
白銀身上的水被祁連流末指頭一點就不見了,她怔愣了一下知道是祁連流末,甩了甩尾巴往亭子跑過去。
這就是自然甩幹機啊,不學她就是傻子——
三下兩下蹦到石臺上,白銀才發現月封的表情有點不對——
而祁連流末雖然在笑,黝黑的瞳仁像往常一樣平靜無瀾,底下卻蘊含著冰冷鋒銳的光澤。
她慢吞吞地抱住一塊梅花糕,邊小口啃邊看向祁連流末。
月封見白銀蹦進來,要出口的話又吞了回去,換成另一句,“主子,要去赴宴麼?”
祁連流末懶散地抬起眼皮,“想必其餘六國也都來了人,諸國齊聚,本座不去,豈不是大煞風景麼?”
“是!”月封躬身,想起月靈交代他的事,“主子讓月靈準備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主子要去看一下麼?”
“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