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竹聲起,舞女翩翩起舞,賓盡主歡,看上去一片盛世平和之景。
月色清然,星空璀璨。
風揚起,吹得清澈的湖面起了波瀾。
一波帶著一波,層層疊疊,就如同複雜的人心。
風已起,水已亂,倒不知,水波何時會平——
……
不知不覺,深夜已至,這盛宴也已經結束——
赤王宮,龍華殿。
“國師大人,我赤國的旱災真的能在半個月之內解決麼?”
赤王臉上有喜色顯出,看上去蒼白無力的臉倒是好了不少。
祁連流末懶懶靠在太師椅上,微笑著點點頭,“只要你願意,本座自然能夠做到。”
赤王一愣,隨即條件反射地說道:“赤國的百姓已經飽受旱災之苦,本王身為赤國的王,又怎麼可能不願意呢——咳咳——”
有些激動地情緒扯動了他虛弱的心臟,蒼白的臉曝出青筋。
赤王努力壓下胸中的痛楚,面上保持平靜,“希望國師大人能盡力幫助我赤國,本王感激不盡——”
赤老王后擔憂地看他一眼,又望向雲淡風輕的祁連流末,雍容的臉上出現遲疑之色,“國師大人能不能救治好赤王?”
祁連流末挑眉,“為什麼不能?”
“真的麼?!”赤老王后有些不敢相信,聲音裡帶著顫抖。
祁連流末抱著白銀,不亦樂乎地捏著她的腮幫子,“本座說可以就可以,你是在質疑本座的話麼?”
殿中寂靜了一刻,赤王虛弱單薄的聲音響起,“本王的命不重要,但是赤國王族延續了百年的詛咒本王絕對不能再讓它傳下去!”
白銀眸光看著虛弱的赤王,他眼中有決絕之色,這才顯出一國君王的至尊威嚴。
祁連流末淡笑,“這詛咒倒是也可解——”
“還請國師大人出手!”赤王和老王后齊齊喜道。
祁連流末眉頭揚起,墨黑色的瞳仁深若寒潭,“旱災可以解決,詛咒也可以解決——”
眸光輕飄飄地,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話中帶著些深長的意味,“單看你怎麼選了,赤王——”
兩人齊齊一愣,這是什麼意思?
白銀也是唰地抬頭,眼中有疑惑之色,祁連流末這豈不是強人所難麼?!
透過剛才的對話她也算是搞清楚了事情的大概——
赤王想讓祁連流末幫他們解決旱災,還想讓他幫忙去掉赤國王族身上的什麼詛咒——
但祁連流末的意思是,只會出手解決其中一個——
解決了旱災,赤國王族的災難就得繼續下去——
解決了詛咒,那赤國的百姓就完了,赤國也就完了——
白銀伸爪子拍拍祁連流末的手,“嗷嗚嗷嗚?”
你這不是強人所難麼?
祁連流末淡笑,如玉的臉龐完美精緻,卻也帶著高高在上的無情冷漠。
赤王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他覺得自己的嗓音有點乾澀,“國師大人的意思是?”
祁連流末冷冷看他一眼,“本座的意思你都知道了,又何必再問一遍?”
“國師大人難道就不能——”赤老王后急切地出聲,不相信祁連流末竟然會給赤王這樣一個艱難的抉擇——
“不能!”祁連流末淡淡打斷她的話,聲音冷淡,“本座不是救世主,沒有義務幫你們。”
“能讓本王再想想麼?”赤王有些怔愣地說道。
祁連流末將在他懷裡拱來拱去的白銀壓住,起身走到大殿入口。
清冷的月光從殿門外照到他身上,他高貴的樣子就好像是要御風而去的仙人——
有些渺茫的聲音響在大殿裡,“天道如此,輪迴往復,這是赤國百姓的命,也是你的命——”
殿內還有些心冷的二人皆是抬頭,看著那個負手而立的男子。
夜風襲來,吹得他衣袂捲起,頎長的身影站在月色裡,月影碎了一地,有些清,有些冷。
男子抬步走出大殿,殿外清白的銀花開的正盛,花瓣若翩躚蝴蝶在空中優雅舞動。
華紫色的衣袖在夜風中擺動,帶著肆意瀟灑。
他腳步所至,四散的花瓣被銀色的清光阻擋在外,不得近身——
殿中兩人只能看到男子走在一地落花中,逐漸地消失在清光中——
只聽的他低揚的話聲,“命中註定,本座也只能順天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