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的溫柔看得白銀心動不已,心中的猙獰恨意也隨之升起。
憑什麼,憑什麼他會在這個女人面前表現出溫柔的樣子!
萬年前是這樣,萬年後還是這樣!
他在自己面前從來都是一副淡漠疏離的模樣,從來就沒正眼看過她!
腦海中一瞬間閃過千般念頭,旋即又被她壓下。
反正她已經侵佔了這個身子,跟祁連流末成婚的人是她,洞房花燭夜的是她,以後跟他在一起的人也是她!
而那個賤婢,就等著永遠生活在地獄裡吧!
心中冷笑一聲,抱住祁連流末的手略略收緊,面帶笑意地望著他。
祁連流末眼中顯出一抹輕訝,白銀今天怎麼這麼主動?
心中一個念頭尚沒有轉完,耳畔忽然響起略帶些調侃的聲音。
“抱得美人歸的感覺是不是很好,尊主大人?”
聽梵手中搖著一把山水摺扇,晃晃悠悠地從一個角落裡拐出來,眸光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
祁連流末鳳眸中閃過一道清光,剛想伸手摟上白銀的腰,聽梵的摺扇忽然攔在他前方。
“尊主大人,你是新郎官,有美人抱,也不能這麼無情地在我們面前炫耀吧?”
聽梵桃花眸微微上挑,眼底的暗光深不見底。
祁連流末眉頭微蹙,緩緩收回手,沒有再看白銀,淡淡地瞧了一眼聽梵。
“那你想如何?”
聽梵猛地合上扇子,桃花眸淺淺一眯,眼神流轉出瀲灩魅惑的光。
“今天是你大婚之日,你是主我是客,如何招待客人不應該是你這個主人考慮的麼?”
祁連流末微微點頭,淡漠的目光自白銀身上掃過。
略略一抬袖袍,還站在人群中的月靈立即閃身過來。
極是恭敬地開口,“主子有什麼吩咐?”
“把夫人送到寢殿去。”
“是!”
月靈點頭,視線轉向白銀,“夫人,我們走吧?”
風拂動臉上的紅紗,微微露出她白皙的下巴。
大婚之時,新郎要招待賓客,眾人千里迢迢跑來觀禮,祁連流末也不能怠慢了他們。
畢竟,來觀禮的全都是大陸上的達官貴人。
祁連流末雖然是七國國師,卻也不能視他們於無物。
更何況,今天來的不止是他們,還有祁連流末稱得上是朋友的人。
白銀心知事情不能急於一時,衝著祁連流末和聽梵二人點了點頭,便隨著月靈離開了。
聽梵眸光掃到白銀的背影,唇角流露出一抹莫測的笑意,“今天的白銀倒是多了幾分淑女,不太像平常的她呢……”
似是而非的話讓祁連流末皺起了眉頭,鳳眸忽地深沉下去,淡漠地開口,“你來得倒是巧。”
不早不晚,偏偏在他把天罰使者逼退的時候蹦出來了。
聽梵心知祁連流末是在諷刺他,又展開了手中的摺扇,臉上是肆意風流的笑意,“沒辦法,我怕早點出來,破壞了某些人的好戲嘛……”
祁連流末淡淡挑眉,“是麼?”
聽梵點點頭,尚沒有開口,就見祁連流末忽然負手在後,抬步走向大堂。
“本座不管你想看什麼好戲。只是,一把畫工如此拙劣的扇子,也只有你這種外行人才會把它當寶,甚至於拿出來在本座面前丟人現眼……”
淡淡的聲音響在聽梵耳畔,話裡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
聽梵眉頭一皺,旋即低頭看向自己剛剛淘來的摺扇,桃花眸不屑地挑起。
哼,不識貨的人!
只有像他這樣有情調的人才能看得出這扇子的出彩之處!
“誒,你等等我!”
聽梵快走幾步,跟上祁連流末的腳步,“好歹我是你的客人,怎麼能這麼把我甩在這裡呢?!”
祁連流末眉眼不動,看都不看他,徑直進了大堂。
被拋棄的聽梵站在門口,摺扇狠狠地揮動了幾下,這才走進去。
原本心裡還有點兒愧疚,現在看來,簡直是他多想!!
……
白銀被樾煞抓走後,就感覺到周身不停有呼呼的風聲,甚至還能聽到鳥鳴聲。
心中微微一動,樾煞現在是在趕路?
白銀眼前是一片黑暗,完全照不到一絲光亮。
不知道樾煞飛了多久,她頭頂上忽然透進了一縷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