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那火藥庫的威力才真正的顯露出來,一聲接一聲天崩地裂的狂響令整個江河翻滾倒卷,洶洶烈焰交織在奔湧滾動的流水上。
大船在火藥庫爆炸的瞬間就被撕裂,粉碎成無數木塊碎片,拋散在江河上,那下面的江水直往上湧,白煙不絕如縷,就如同是煮沸了的開水一般,而方才跳江尚未被浪濤捲走的戰士全都被炸得獻血淋漓,血肉橫飛,那裡還有人形。宛若幽冥地獄。
“啊啊啊……!”
東溟巨舶上的一眾男女那裡還有心情去防備朱粲等人,嚇得臉色發白,一個個都尖叫起來,伏地嘔吐。他們雖然裝備精良,但東溟派建在海島之上,遠離中原戰火。何時見過這樣的慘況?朱粲此時臉色發青,神色陰晴不定,他將拳頭已經握得發白,青筋暴突,卻恍若不覺,眼光總是一刻不離的注視著原隨雲,在他的眼中似是已只容得下這一人。
原隨雲卻根本沒有朝這邊哪怕是望上一眼,他那雙平淡冷漠地瞳孔恍惚是刺破了洶洶撲騰的烈火,破開了江面漸起的霧氣,奔湧澎湃。高達數丈高的浪濤根本不能阻止他的視線。
在峽谷拐角處,正有一艘小風帆隨著奔湧的江河,乘風破浪,直朝著河道灣地盡頭衝去,眼看就要消失在濃霧深處。
風帆之上,除了陰癸派當代宗主白清兒之外,尚有四魅之首的聞採婷。“魔隱”邊不負,以及橫行鐵勒的“飛鷹”曲傲。
聞採婷凝望著燃燒的大江,柔媚的眼眸深處露出驚悸之色,駭然道:“幸虧我們尚準備了一艘小帆船,否則性命堪憂,此人武功之強,只怕就算是當年的三大宗師亦是遠遠不及,若非如此,我等四人聯手天下誰人能擋,難道是那位帝尊回來了……。”
“只怕就是了。”白清兒澀聲道:“只可惜了旦梅長老他們……。”
她心中苦澀無比。自從“陰後”祝玉妍死後,也隨之不知所蹤,白清兒如願以償的坐上了陰癸派宗主的位置,但若論威勢,與當初差了不知多少,若非她練成了奼女大法,只怕是連陰癸派的幾位元老都無法震懾,如今,剛有了幾分起色,卻又再度損失慘重。想到離奇死亡的雲、霞兩大長老。心中又是一沉。
曲傲眼中閃過一抹痛色,冷酷地臉容有些猙獰。他本是武學巨匠,壯年之時就被譽為“鐵勒第一高手”。那時是何等的意氣風發,視天下群雄如無物,其後。挑戰“武尊”畢玄。才首次慘遭挫敗,但來到中原後。又連連受挫,早就失了英年時銳氣。即使是眼看到心腹愛徒死在面前,也沒有出手迎戰的勇氣,因為對方很可能就是擊敗了畢玄的原夜帝。
畢玄啊……
在曲傲驕傲的心中,那是永遠不敗,神一樣的男人啊!
就在曲傲心中掙扎的時候,他聽到了邊不負那陰柔地聲音:“他過來了。”悚然而驚,恍惚是從噩夢中驚醒,曲傲臉上逸出冷汗,驚悸的望去,刀光閃動間,他已將持之橫行塞外的彎刀握在了手上……
最先出手的是聞採婷,魔門中雖然向無仁義,她當然不會存著什麼替同門報仇的想法,但魔門中人對宗門都非常忠心,想到陰癸派四魅竟然只剩下她了,那裡還能忍得住。
嬌哼一聲,眼中射出怨毒無比的厲芒,聞採婷素手微揚,右手袖中飛出一條細長絲帶,蜿蜒曲折誰也不知究竟又多長,像毒蛇般朝著至少還有七、八丈距離的原隨雲捲去,聲勢凌厲至極點。偏是不覺有半點風聲或勁氣破空的應有嘯響。
這手功夫即使是在奇功無數的魔門,也算得上頂尖武學,兇名昭著的“豔尼”常真地“銷魂綵衣”也脫胎於這項絕學,但與聞採婷相比,無疑是天上地下的差距,她已經練到了能將絲帶於十丈範圍內如意變化的地步。
距原隨雲還有三丈時,裂破的風聲便已迎面壓來。
原隨雲連身形都沒有變換一下,就被那蜿蜒捲動的絲帶給困住,恍惚是具有靈性,絲帶忽然間分化出無數條將他卷在了一起,像是蠶繭。
他身形被凝固在了空中。
聞採婷喜動顏色:“我的銷魂綵衣困住他了。”
曲傲臉色也變了,卻不是歡喜,而是憤怒:“蠢材,你想將我們都害死麼?還不放手?”
話音未落,聞採婷的臉色也瞬間變得蒼白無比,她看到了原隨雲嘴角那絲淡漠的笑容中露出的不屑,胸口劇痛,痛得好像是將一顆心硬生生的挖了出來,無數道綿軟地氣勁透過絲帶,像是無數根細若牛毛的針尖紮在了心扉。
將原隨雲裹得嚴嚴實實的絲帶突然粉碎,像是無數只白色的蝴蝶遊走在江面上,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