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他身後,跟他面容相仿的青年,阮大正多少遲疑了。
持國公主,乃當今皇帝最敬重的姑母,聽說她唯一的獨子,更是皇帝最得力的心腹,難道眼前這小夥子,就是一人之下的持國小王爺司徒文淵?不管是或不是,惹毛皇姑,十條命也不夠賠——
想到全身而退的理念,阮大正最後決定:識實務者為俊傑,他還是先賣個人情給持國府再說。
“既然駙馬爺為辛家人說情,下官只好就此作罷。回京繳旨時,亦當奏明皇上,辛家餘孽受到持國府庇佑,促使下官無法達成使命,懇請陛上再做定奪。”拱手行禮,他若有所指的笑笑,“下官就此告辭。”轉身走沒兩步又回頭,他附帶提醒他。“適才下官已命屬下放火燒堡,為了駙馬爺跟小王爺的安全著想,兩位還是趁早撤退的好。”
跟著放聲朗笑,趾高氣昂,浮得要命的命令隨行士兵收兵,抬頭挺胸的步出瘡痍滿目的花廳。
“老狐狸。”咬牙低咒,司徒仲果真看到火苗四起,眉毛遽攏,他命其中兩名手下“拎”起掩月跟幻珠,捉她們上馬,策劃著安全徹離的路徑。
“掩月不走,掩月要跟爹孃在一起。”踢著腳,辛掩月雙眼哭腫得比核桃還大,不住的掙扎。
大男人手腳笨拙,根本拿哭鬧不休、像跳蚤搬動個不停的辛掩月沒皮條,被踹到三腳,他終於發出求救的眼光給莊主,要他搞定這個小女孩。
“田大叔,掩月交給我吧。”接過手,司徒文淵將辛掩月摟入懷裡,溫柔地誘哄,“掩月,今後就由司徒哥哥來照顧你、保護你,沒有人可以把你從我身邊奪走。”
“放我下來,我要爹孃,不要你,你走開。”危機離去,辛掩月反而失了聰明,開始想到耍耍賴的跟他鬧性子。
“月兒——”躲開飄散的火花,司徒文淵心疼她尚未及笄,就要失去父母親的疼愛。對她小小的任性,也只有多加包含了。
“你不放我下來,我就再也不跟你講話,你跟他們一樣,都是壞人……”見他不為所動,辛掩月開始口不擇言,看得旁邊的護衛大搖其頭。
“少主,看來你這位未來的新娘很悍喔!不小心應付,當
心被她 爬到頭頂上,你可就慘了。“開口的是剛剛被辛掩月當球踢的田興。
“沒關係,我會把她訓練成大家閨秀,拔掉她所有的劣根性。”露齒一笑,司徒文淵絲毫不介意他們的調侃,低頭俯視辛掩月,見她似乎哭累,闔眼睡去,心頭一暖,忍不住在她額際印下一吻。再抬頭,望向付於祝融,曾經風光一時的辛家堡,他承諾:今世只有辛掩月是他一生的羈絆,他的最愛,他終將保護她,直至生死相隔,地老天荒……
伸手撞了撞旁邊的莊主,護衛之首杜榮沒大沒小,不懷好意的調笑,“莊主,看來咱們冰窖似的少主,很有你當年的風範!”
跨上鐵騎,司徒仲的回答,只有一記苦笑。“但願公主像我一樣,全心接納辛家孤女,小心疼惜才好。”
“爺是擔心——”看著司徒文淵坐上他的馬,再次接過暫放在田興懷裡的辛掩月,他知道堂堂駙馬爺,是在擔心什麼了。
持國公主肯定不贊成一名叛賊之女成為她的媳婦,跟皇族扯上關係。司徒文淵若想保護辛家唯一餘孽,可還有一場硬仗好打哩。
司徒仲想到家中“年紀一大把”,卻還刁鑽難纏,令人又愛又氣的老婆,也不由得跟杜榮露出如出一轍的可憐笑容。兒子啊兒子,你想保住老婆,就自求多福吧!
自以為報了一口怨氣的阮大正,大搖大擺的下山,以極英雄的姿態,準備給稍早對他通風報信藏匿於山底的黑市愛人,一個驚天大喜。
竇如苑見到他,果真如久別重逢般的投懷送抱。
埋在他胸懷的臉,瞄著四處百姓詫異、積忿的目光,她難掩心虛的低聲詢問:“事情辦妥了嗎?”
“是的,表妹。從今以後,咱倆便可雙宿雙飛,過著神仙般的生活。沒人可以再阻擋咱們,讓你受絲毫的委屈。辛鴻他終於自食惡果,葬身火海了。哈!哈!哈……”
除去眼中釘,真可謂大快人心,值得犒賞隨行而來的劊子手,三天三夜大魚大肉也不為過。阮大正的語氣,有掩不住的得意。
聽著表兄擂鼓似的笑聲,她偷眼望向他肩後的沖天火焰,見火舌如神祉般張牙舞爪似是要飛撲下山來,抓她這辛家堡餘孽,竇如苑害怕得輕闔上眼,囁嚅不安地問:“飛兒跟初兒呢?我並沒有見到他們兄妹。表哥,你曾經答應過我,會先放他們下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