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樓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如果不是尿急,她還真不想離開被窩。
堂屋裡,老太爺正坐在長凳上拄著拐看電視,外公正在研究著新電器,把想到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擺進冰箱,把只堆著兩個饅頭的碟子塞微波爐里加熱<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外婆呢?”金小樓問。
“買鞭炮去了,”看到金小樓終於起床了,李建軍忙道:“趕緊來吃飯吧,這饅頭我都熱了五回了。”
金小樓滿頭黑線推開門出去上廁所,門才開啟一個縫,狂風就席捲著雪花飄了進了,臉上被風吹得針扎一樣疼。
家裡的廁所也是外公撿了磚頭蓋得,考慮到金小樓的小潔癖,蓋得相當講究,斜坡式溝槽,旁邊有個水桶,上完廁所可以舀盆水衝一下。這在農村算很乾淨的了,冬天基本沒什麼難聞的氣味。
解決了人生大事,金小樓蹲在在室外的水池邊上,開啟水龍頭開始用冰冰涼的水刷牙洗臉,一邊刷牙一邊看著遠處被白雪覆蓋的田野思考人生。
等她攢夠了錢一定要給家裡蓋個小洋樓,刷牙洗臉洗澡上廁所就不用到室外了。
刷完牙洗完臉的金小樓發現外公開始折騰電視遙控器了,本來看電視看得好好的老太爺臉都耷拉下來了,以此表示對外公的不滿。
金小樓覺得外公是個很有求知精神的老頭,新事物接收的很快,沒上過學卻能認字,手機上手後基本會操作。還敢以六十來歲的高齡背井離鄉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去打工,可以秒殺大部分老頭了。
廚房裡,灶臺的大鍋裡剩下的小米粥和蒸籠上的四五個菜還是滾燙的,農村的灶臺就這點好處,保溫時間長。
金小樓一邊吃著美味的早飯一邊陪著老太爺看電視,外面狂風呼嘯雪花飛舞,她卻能和家人呆在小屋裡享用美食,真是美好的享受啊。
享受沒多久,金小樓就接到了高三班長的電話,為什麼說是高三班長呢,因為金小樓高中三年分過兩次班,一次是實驗班選拔,一次是文理分科。
高一高二高三的同學基本不是一撥的,感情比較淡薄,也就高三那一屆因為共同走過高考的革命情誼顯得稍微熟一點而已。
金小樓高中三年向來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讀聖賢書,班裡的同學都認不全,和男生基本不講話,也就和同宿舍的女生有點交情。
上了大學後,金小樓才買了個諾基亞百元機,對著同學錄上的電話一個個打過去。可惜的是,自從上了大學,同學們都有了新的圈子,曾經親密的同學情誼也隨著空間的阻隔和時間的流逝漸行漸遠。
大學畢業後,除了結婚邀請,基本接不到同學的電話。這一次也是結婚邀請麼?
金小樓猜錯了,這次是同學聚會邀請,班長嚴正申明,她已經缺席了兩次,這次必須到場,不然大家都要忘了她長啥樣了。
想想自己確實推拒過兩次,這次不好再拒絕,金小樓硬著頭皮答應了。聚會就在明天,也就是除夕前一天。
放下電話不久,金小樓的手機又響了,這次是她的小學同學兼初中同學兼高中同學梁詩夢。
“小樓,明天的聚會你去不?”梁詩夢開門見山。
金小樓:“前兩年都沒去,我想了想,這回還是去吧<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梁詩夢:“哎呦,你總算開竅了,再討厭人際關係也是要去維護的啊。”
金小樓:“知道了梁老師。”
梁詩夢:“千萬別叫我梁老師,現在我聽見這三字就反胃。”
金小樓:“好的梁大美女。”
梁詩夢:“明天八點我去接你,別睡懶覺啊。”
金小樓:“算了吧你又不順路。”
梁詩夢:“別囉嗦了就這樣拜拜。”
第二天一早,金小樓早早地起床,穿上新買的那一身,等著梁詩夢。
梁詩夢也開著紅色的奇瑞□□如約來到金小樓家,對撿黃豆的老太爺、用洗衣機洗衣服的外婆、院子裡剷雪的外公挨個打了個招呼,才搭理金小樓。
看到金小樓的著裝,梁詩夢上下打量了一遍,撐著下巴讚賞道:“看來你真是開竅了,終於知道給自己買件能看的衣服了,不會是交男朋友了吧?”
“男朋友的影子都沒有呢,”金小樓也打量了梁詩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