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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輩子最佩服的人一是老太爺,二就是外公了。
為什麼老太爺排前面呢,不是因為老太爺是老子,外公是兒子,而是因為老太爺打過抗日戰爭,雖然最後復員了。
金小樓曾經很好奇地問老太爺以前的事,可她一說打仗兩個字,老太爺就默默地流淚,問了兩次,她就不再起這個話頭了。老太爺孤身一人在下林村安家,沒有一個親戚朋友,想必有著極慘烈的往事。
外公說老太爺在戰場上被炮彈震壞了耳朵,所以才早早地就開始耳背。
老太爺因為耳朵聽不見,就不太樂意跟別人嘮嗑,平時總是一個人默默地做事,或者對著河對岸的大榕樹發呆。
金小樓沒有告訴外公外婆她今天回家,所以回到家的時候院子裡只有老太爺,老太爺坐在小板凳上,帶著老花鏡,面前擺著個裝花生的口袋,一把一把地把癟花生和爛花生挑出來放簸箕裡,好的花生放在搪瓷盆裡。
“太爺,”金小樓高興地大喊了一聲,沒辦法,聲音小了老太爺聽不到啊。
老太爺聽到聲音,抬頭看見金小樓,牙都掉光的臉笑成了一朵花。
金小樓的這一聲大喊,也把灶房裡忙著做飯的魏淑芬震了出來,沒錯,金小樓的外婆就叫魏淑芬,那個“俺叫魏淑芬,今年二十八,未婚”的魏淑芬。
據外婆說,這名字還是他爹特地請念過書的人取得呢。
魏淑芬又高又壯,天天家裡地裡地忙活也沒瘦下來,貌似農村勞動婦女都這樣。滿頭花白的齊耳短髮用小黑髮卡彆著,長長了就自己用剪刀剪短,不想其他老太太那樣扎個小揪揪,身材也沒像其他老太太一樣老了就乾癟了。
“你說你回來咋就不說一聲,這沒人接你是咋回來的……”魏淑芬又開始了她的嘮叨*。
金小樓連忙打斷:“外公呢,都要過年了還不在家啊。”
魏淑芬:“去廠裡了,今年最後一天,去打掃衛生。”
外公不在真是太好了,金小樓連忙招呼電器店老闆把貨卸下來,哪知回頭一看,憨厚老闆正和老太爺手舞足蹈地比劃著呢。汗一個,老太爺只是耳背,又不是聾了。
金小樓只好自己在外婆的嘮叨聲、驚訝聲中上車卸貨,還好憨厚老闆十分有眼色地過來幫忙了,十分鐘不到,金小樓已經把東西全部搬進了屋。
“小樓,這些東西都是你買的?這得多少錢啊?能退不?”魏淑芬很是心急,不住地望向皮卡上的老闆。
憨厚老闆也是個不憨厚的,嘴上說得好聽,一見魏淑芬挑起這個話頭,連忙開著車一溜煙跑了。
金小樓從屋裡拿來剪刀,把紙箱全部拆了開來,“這些加起來也沒多少錢,反正遲早都要買的,你們要是不想用,以後就給我用唄。”
魏淑芬:“行,給你當嫁妝,最近有沒有什麼看好的男孩子啊。”
金小樓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