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支書開著汽油味很重的麵包車,載著金小樓向著縣城的方向跑。
金小樓帶著口罩,半死不活地趴在大開的車窗前。
村支書試圖挽回自己在村民眼中的形象:“最近也不知道怎麼搞的,縣裡我認識那幫幹部全都調到外地去了,剩下的都是一幫小年輕……小年輕啊,嘴上無毛,辦事不牢,一點小事都辦不下來。”
嚴重暈車的金小樓勉強回應道:“大伯出馬,辦是肯定能辦下來,我這不是著急嘛。好不容易才向公司請了兩個月假,不能全耽誤在等審批上。正好我同學認識國土局的人,請人吃頓飯,事也能辦快點,到時候還要請大伯撐撐場子。”
村支書滿口答應:“一定一定。”
車子一個猛拐彎,金小樓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速,掏出塑膠袋,吐出了僅剩的胃酸。
等麵包車抵達飯店門口的時候,金小樓搖搖晃晃地下了車,幾乎面無人色了。早已等在這裡的梁詩夢連忙攙住了金小樓,“看你這花容失色的,趕緊到洗手間整理整理。”
金小樓到衛生間去洗了把臉,總算感覺沒那麼難受了。回包廂和梁詩夢點好了要用的菜,不算太貴,加上村支書點的菸酒,目測一千五左右。
國土局的官二代不負眾望姍姍來遲,作陪的是梁詩夢的表姐夫的堂哥,席上氣氛還不算僵硬。
官二代一來就直勾勾盯著金小樓看,“美女,我們見過吧。”
梁詩夢給官二代倒了一杯酒,笑道:“我們肯定是在縣長的壽宴上見過,小樓可是談公子特別邀請的呢。”
官二代一拍大腿,“想起來了,我跟談守禮是朋友,他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嘛!”
金小樓:“嘿嘿。”內心卻在咆哮,我到底該怎麼說話啊。
村支書熱情地給官二代、梁詩夢的表姐夫的堂哥派煙,官二代十分紳士地拒絕了,“在座的有女孩子,抽菸不太好吧。”
村支書:“說的是,說的是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官二代去洗手間的期間,梁詩夢指揮著金小樓把紅包給了她表姐夫的堂哥,要知道送禮也是講究的,中間得有個中間人,不然明晃晃的金錢交易多不莊重啊。
後面就沒有金小樓什麼事了,幾個男人在拼酒,背景音是村支書聲情並茂、抑揚頓挫的演講。
“我大侄女家裡的房子,還是她爺爺年輕時,自己用泥巴稻草蓋起來的,到現在四五十年了,都成危房了,一下雨就漏水。
她爺爺七十歲的人了,還在化工廠打工,沒辦法啊,家裡還有個九十歲的太爺。幾個老人那麼大年紀了,總住在這危房裡也不是個事。
我這大侄女啊,有孝心,想給家裡老人蓋間磚瓦房住住,不能讓老人老了老了還住不上不漏水的房子啊!
就是這地基,縣裡卡得緊,說是要蓋新農村,可這都等了十年了,也沒聽說哪裡蓋了新農村。我們這些人能等等,可俺大侄女的太爺都九十歲了,等不了啊!”
村支書的感染力不是蓋的,金小樓自己都被說得眼淚汪汪的,她還好,就是苦了梁詩夢,這眼妝不是防水的啊。
官二代瞧了瞧眼淚汪汪的金小樓,打官腔道:“國家的政策是好的,也肯定能很快惠及到廣大的農民群眾,但碰到特殊情況,也不是不能通融的嘛!”
……
酒席在一片和諧中結束,除了被要走手機號讓金小樓有點忐忑外,其他都一切順利。
走了關係,辦事效率就是快,三個工作日後,金小樓就拿到了《農村宅基地土地使用證》,土地使用證直接批覆了最大面積——三百平米,五個工作日後,《農村建房規劃許可證》也到手了。
與此同時,陳勇也休假了,殫精竭慮這麼多天,建房工作總算可以正式開始了。
第二天一大早,金小樓就騎著二八大槓去路口接陳勇了。
陳勇是開著一輛白色的比亞迪過來的,後面跟著一溜的工程車輛。
金小樓瞠目結舌地指了指後面的工程車隊,“你說帶人來勘測勘測,沒想到帶了這麼多人啊,今天能開工麼?”
陳勇:“時間不等人啊,我已經迫不及待地想看到莊園別墅的形成了。”
沒錯,莊園別墅。
金小樓原本就一塌糊塗的鬼畫符設計稿,在陳勇這個不知道專不專業的建築設計師的忽悠下,已經面目全非了,
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