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電線杆下彈吉他的年輕人眼睛裡流淌著憂鬱,一條褲腿像麻繩一樣耷拉在地上,瞧著就像一幅慘烈的油畫。
年輕人問:“你想聽什麼歌。”
金小樓把剛到手的唯一一個銀元放進了琴盒,“聽你想唱的。”
年輕人撥動了吉他,唱了一首英文歌,以金小樓透過英語四六級考試的造詣,完全沒到能聽懂英文歌詞的程度。
一整首歌聽完,金小樓已經完全不記得自己曾聽過的旋律了,只記住了那一種悽愴的感傷,默然地拉著高遠離開了這一片地方。
離開了年輕人氣場籠罩的範圍,金小樓突然揪了下自己的臉頰,痛痛痛,她不在夢裡。頓時感覺極其不可思議,她居然那麼輕易就把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銀元給了出去,低聲嘀咕道:“我是鬼迷心竅了嗎?”
犀利哥安慰道:“不止你中招了,其實我也中招了,只不過我沒錢,呵呵,窮人就這點好處。”
金小樓疑惑,“什麼中招?”
犀利哥,“他的聲音有魅惑力,能讓人在不知不覺中迷失自己,算是一種精神系異能吧。”
“哦,男版美人魚,”難怪自己中招了,不過金小樓十分不解,“他都有異能了怎麼還會混得這麼慘<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犀利哥的回答完全不在重點上,“他哪裡混得慘了,殘了一條腿還能住在內城,吃喝住都不愁的。”
金小樓:“可是異能者不都是風風光光的,他現在賣唱為生還不夠慘?”
犀利哥不屑道:“魅惑之音對變異獸又不管用,而且他還斷了一條腿,當然沒有隊伍肯要他。不過,你不用可憐他,他就是光靠他那張臉也餓不死,每天不知道有多少大媳婦小姑娘經過這。”
金小樓唏噓一聲,不知道是在心疼殘缺的美男還是心疼自己那一塊銀元。
犀利哥做賊一樣朝四周看了看,壓低聲音對金小樓八卦道:“你知道他是怎麼殘的麼?”
金小樓很給面子:“想知道。”
犀利哥:“他的女朋友不是林嬌嗎,被葉少校看上了。”
“林嬌是誰啊?”
犀利哥詫異道:“你連林嬌是誰都不知道?那易翡你知道是誰嗎?”
金小樓搖了搖頭:“都不知道,他們誰啊?”
犀利哥:“林嬌你可以不認識,但易翡你都不認識也太不可思議了,他以前可是影視歌三棲的天王巨星啊,你們女生居然有不知道他的。”
金小樓心虛地笑了兩聲,“我又不追星,不愛看電視也不愛聽歌,不認識有什麼奇怪的,你說的易翡該不會就是他吧?”
犀利哥:“是啊,他也忒倒黴了點,全球巡演到這裡,碰上了大災變,女友上了葉少校的床,還和易翡藕斷絲連,害得易翡被葉少校的青鳥啄掉一條腿。”
天空中突然傳來一聲鳥鳴,婉轉哀怨,明明極遠,聲音卻極近,震得人鼓膜針刺一般。
“完了,完了,要死了,要死了,”犀利哥雙腿突然間抖如篩糠,站都站不住了,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嘴裡還在唸唸叨叨。
隨著鳥鳴越來越高亢,金小樓感覺上方多了一個陰影,抬頭望去,只見一隻青金色的飛鳥,遮天蔽日,從上空飛過。
青鳥飛過,鳥鳴聲漸漸低沉下來,直至再也聽不到。
好一會兒,犀利哥才站了起來,拍了拍胸口,“白天不能說人,晚上不能說鬼,老祖宗的話果然是有道理的。剛剛還以為葉少校是來找我的,差點沒把我心臟病都嚇出來。”
金小樓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沒看出一點葉良辰來過的跡象。
犀利哥指了指天上,“青鳥是葉少校的坐騎。”
金小樓風中凌亂,她是來到了西遊麼,怎麼還會有坐騎這種不科學的東西,“青鳥是變異獸吧,那麼容易就被人類馴服了?”
犀利哥:“當然沒那麼容易,馴化了半年呢?哦對了,啄斷易翡一條腿的就是這隻青鳥。”
金下樓回頭看向遠處電線杆下易翡那條空蕩蕩的褲管,嘆道:“那麼漂亮的男人,葉良辰也下得去手?一點都不憐香惜玉<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少了一條腿的人生是多麼大的缺憾啊,尤其他原來還是個天皇巨星,等於是從雲端跌落到了淤泥。
犀利哥跟著金小樓的目光看向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