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有停留,長戟再上,攻擊一氣呵成,專挑硬的地方砍,滴水穿石,你刺他胸口八百下,若是再刺,他定然以為是向胸口,萬一不換地兒呢?
人喜歡認死理。
整整十八招,未止。
大漢心中有些分神,惦記著一旁的陣勢,雖說手上力氣未弱,心若不在,徒有神,留的何用?
陡然一個破綻,林逸本想挑槍而上,身形一緊,又是退了下來,胸口吐氣一張一翕。
大漢驚訝一番,冷笑道:“算你機靈,小子,你還有點意思,在你身上已然浪費太多時間,今兒既然鬥到這份上,老子就掏些家底給你瞧瞧,知道什麼是拳頭大才是硬道理,話說欺負個娃娃不算本事。”
林逸已然不是剛入這道兒的雛,在這染點墨就沾上一身黑的江湖,何事都要小心謹慎,草廟內的事是吃一塹長一智,誰那麼笨一而再,再而三,露出破綻讓你白打,這大漢也不見得是莽撞的蟊賊,跟自己打鬥都是三步退,一步讓,穩紮穩打,林逸的勁氣算是駭人,單靠這一身勁力,能拼得眼前此人掏出家底,已算是幸事,見大漢手中力道提升,林逸心中有點坦然,從沒想過說自己能以這身軀體打過眼前此人,那小時候偷看的武俠書中,小魚吃大魚都是騙人的,真氣就那麼點,想把人家給吞了,不是痴心妄想嗎?
兜內丹藥?吃多了以後這身子也別想要了,至於老道錦囊,鬼知道真假。
想自己一代少俠剛出江湖,便要給這小蟊賊給斬了?難不成現在就扔了武器逃跑?還來得及。
開玩笑,輸人不輸面,殺人不過頭點地,還有什麼說來著,林逸忘了,去他孃的大仁大義。
背後的朱文倒是見這大漢氣機猛升,感覺卻是有些不妙,想想這些年自己活得也不算虧,女人,兒子都有,現在也是一家團聚,曾心中縱使有一番崢嶸,現今也被打磨平了,反而自在道:“不行就逃吧,別硬撐了。”
若是收買人心,碰到硬漢子定然為你肝腦塗地,至於林逸。。。。。。。
林逸輕輕撇頭,嘴上血跡斑斑,露齒一笑道:“怎麼,信不過我?”
朱文反而在背後豪氣一笑,緊了緊手中袖子,慢慢的按在雙臂上,自嘲道:“我真跟那老道不認識,你若是一直覺得他是忽悠你,也就罷了。”
林逸反而呸了一聲,吐出一口帶血絲的,一手摸了摸鼻子,輕聲笑道:“別自作多情了,老道自作聰明,我林逸從不跟著常理走,該逃老子自會逃,師傅常說,學武要敢破立而後,就是這理,老子一會若是逃了,別想著帶一家老小來看我,老子就怕這東西,真心話。”
朱文拂袖,大嘆道:“破立到明兒墳頭上看草兒滿山崗?”
林逸哈哈大笑道:“那你留下幾字遺言,給我聽聽。”
朱文詫異,有些苦澀道:“豐原北面山上,有一處林子,林外直走三十步,有一處被十餘塊石頭堆成的地,若是有口氣,將我灰葬在那。”
這招狠啊!
林逸一聽,心聲默然道:“殺人會,燒屍不會。”
朱文陡然大罵道:“我去你孃的不會。”
林逸未答。
這輩子最說不來的就是違心的話,他孃的比真心話都順口,林逸此刻倒有些想喝酒,酒入愁腸,三分劍氣,六分騷氣,還有一分就是純屬放屁。
至於林逸是否跑的掉,只有他自己知道!
林逸算過,這離前方樹林莫過於百步之距,入林,便無可懼,大概十三息足夠,那大當家腳力需十八息,皆不是他能追上。
大漢見二人說話也未動彈,說是觀看,卻是在暗中凝著股氣,說著這廝就冒出頭來了,氣勢不斷提升,上半身暴增數十塊橫肉,把一身衣物震裂,碎布條條,露出鐵般肌肉,身上傷口縱橫交錯,很是震驚。
腳下嘶鳴不安,朱文雙手緊握,哪怕馬兒這般掙脫出去。
林逸心中喲呵一聲,這蟊賊身上倒是練就了這一身王霸之氣,氣勢不弱,嚇的了畜生,趕的跑牛。就知這硬氣功練的不會就這麼幾式,功法強悍不說,走的是剛猛路子,練到最後刀槍不入也非難事,雖是挺符合林逸少俠心思,但是他還是看不上。
一介莽夫,怎能跟他比,文韜武略,要的就是萬人敵!
一把長戟挑天下,可敢?
反正他不敢,一人一口唾沫也得將他淹死。
持戟,怒插入地面,換劍。
正如大漢所料,這小子定然不是背個劍來伴花哨,氣若真勝者,便會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