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哥哥,沒想到你心腸這麼硬,真的讓若若喝了這麼多苦東西。”安兮若接過藥碗,用小勺攪動著依舊滾燙的藥汁,慢慢的吹著,忍不住開口抱怨道。
“恩,其實,我看著若若那麼痛苦也是極其不忍的。”白慕雲含笑的眉眼,帶著點兒挪揄,慢悠悠說道,安兮若豎耳聽來,心中莫名其妙地升起了一點點期待,那她這最後的一頓藥是不是可以逃脫了,只是,這麼念頭還沒有擴大,就被白慕雲接下來的話扼殺要萌芽之時:“所以,我選擇不看的。”
“雲哥哥。”安兮若怒氣衝衝地瞪了他一眼,卻真的發現他背過了身子,雲哥哥什麼時候也學會油嘴滑舌逗人了,她不滿地端起藥一飲而盡,這三天喝藥喝出心得了,只要一口不斷,其實,苦的也就那麼一下下而已,喝完了也有大把大把的蜜餞可以吃,雖然說,蜜餞也似乎藥味的樣子,但總歸是甜的啊。
藥喝的一滴不剩了,她故意把碗放的很重,惹得白慕雲回頭看。
“不用看了,我都喝完了。”她的小臉還因為剛才的生氣而泛著微微的嫣紅,氣鼓鼓的腮幫子看起來就像是個被寵壞了的女孩,其實,她或許自己都沒有發現,和白慕雲在一起,她總是特別的輕鬆,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不需要思量,不需要惶恐,想笑就笑,想生氣就生氣,這般細碎的瑣事,其實就是人生的幸福,只是,也許太過習以為常了,所以,也就常常被忽略了。
“恩。”白慕雲點點頭,鳳眼裡彷彿三月櫻花盛放,淡淡的散發著恬然。
“雲哥哥,我已經好了。”安兮若突然仰著頭看他,逆光的眸子在陰暗中閃爍著隱約的晶亮。
“王爺在書房,你和他談談吧,我現在就進皇宮去等皇上下早朝。”他幽黑如夜空的眼瞳彷彿一個黑洞,將所有的情緒都盡數吸入那雙眼中,安兮若努力地仔細看,也看不出絲毫什麼,他的嗓音柔和低沉,彷彿可以看見那幾個音符在他喉間婉轉回蕩。
安兮若還想說什麼,可是白慕雲已經沒有給她機會了,含笑著對她道:“還不快去,呆會王爺要是出門了可就又要等半天了。”
“哦,好的。”她看著他嘴角浮出的淡淡笑容,卻有悵然的感覺,如漣漪般一圈圈盪漾開去,雲哥哥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高興的事了,不知道為什麼,明明看到他在笑,她卻能感受到他心裡的難受,低頭走這裡的她冷不讓撞上了一根橫著伸出來的枝條,劇烈的痛讓她齜牙咧嘴起來,她一定是胡思亂想了,雲哥哥馬上就可以少年得志了,怎麼還會不開心呢,還是專心走路要緊。
白慕雲看著她漸漸走遠的身影,那般迷迷糊糊的樣子讓他忍不住莞爾,這三日的日子真的是很快樂,只是,這樣的快樂,這樣偷來的幸福卻註定是短暫的,這三日若若喝的中藥都是他讓大夫開的調理身子的,若若肯這麼乖巧地喝下去,也只是因為恨天,他終究是不會自欺欺人,想得太過通透,心裡竟是一陣喜一陣悲,猶如置身冰火兩重天中,低低的嘆息一聲,拿著上次那說客留下的令牌,向著宮門方向走去。
這邊,安兮若已經慢慢來到了錦王的書房,門口的侍衛遠遠看著她來了已經向錦王通傳了,所以她一來,錦王已經好整以暇地等著她了。
“父王。”她中規中矩地行了個禮,甜甜的叫著,雖然錦王不是她的親身父親,但是這麼多年,他待她卻如親生女兒般呵護疼惜,反倒是她的將軍爹爹,這麼多年連影子也沒有見到過,好在她也是豁達之人,倒也沒有往心裡去,倒是對錦王,卻著實有了依戀。
“若若今兒個起色不錯了,這會兒專程來父王這裡,可是有什麼事。”錦王笑呵呵地讓她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仔細敲了一番,點頭道。
“父王說的好像是若若沒事就不能來看您一般,來這兒當然是想你了。”她乖巧的笑著,當然先還是哄哄父王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嘛:“不過,也順道有件小事要給您說說。”
“哦?”錦王挑眉,真的是小事的話她會這般鄭重其事來說嗎?
“其實呢,我想去臨淄。”安兮若咬著唇,終於還是小心翼翼地說出來。
“若若,你要去臨淄?這件事父王不會允許的。”錦王在她話音剛落之後就斬釘截鐵地說,什麼都可以依她,只是,現在的臨淄的人可是都想著要出來的,她一個弱質女子居然還想跑去,真是不知道危險為何物。
“可是,哥哥也在那裡。”安兮若焦急地開口,想要說服錦王。
“他和你不同的,他是男子,是元帥,而且,他也從小習武的。”錦王也只有看著她的時候,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