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自己太對不起慈安皇太后了,都是因為他的疏忽和不守誠信,才導了慈安皇太后的暴薨。 他一定要報仇,要替慈安皇太后還這個血淚債。 這天晚上,月朗星稀,萬籟俱寂。 人們都入睡了,紫禁城裡杳無人跡。 自從嚴義被李蓮英帶到儲秀宮,服侍慈禧皇太后,他再也沒有見過哥哥嚴忠,心裡一直想著哥哥。 前幾天李富貴的那些話,觸動了他內心深處的那根弦,本來他就想復仇的,李富貴的那些話加速了他的復仇計劃。 他覺得自己對不起崩逝的慈安皇太后,是他的疏忽才給慈安皇太后帶來了災難,他每天內心深處都深受煎熬。 只有替慈安皇太后報了這一箭之仇,他的內心深處才能得到解脫,才能不受到煎熬,不然,他的心上永遠揹負著一個無法釋懷的虧欠債。 這天晚上,他約哥哥嚴忠出來,說有重要的事情跟他商量。 等宮裡的人都睡下了,嚴忠和嚴義兄弟兩個才偷偷地來到了御花園一處僻靜的地方。 兄弟兩個坐在一座假山後面,正好被假山的陰影遮擋著,遠處的人是根本看不見的。 哥哥不知道弟弟深更半夜約他出來有什重要的事跟他說,所以心裡很焦急。 “弟弟,究竟有什麼重要的事要說啊,非得到半夜三更才找我,難道白天不能說嗎?” “哥哥,白天不行,白天不安全,而且危險。” 嚴義吸取了上次的經驗教訓,他知道隔牆有耳,無論你白天怎麼躲避,怎樣防範,都可能有第三隻眼睛盯著你,你的談話就是不安全的,危險的,只有夜深人靜的時候,人們都睡了,才是最安全的時候。 嚴忠看了一下四周,說: “弟弟,現在這個地方很安全,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別讓哥哥著急啊!” “哥哥,弟弟告訴你,你可別生氣啊。” “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你快說吧!” “哥哥,我要為主子報仇,我決定隨主子去了。” 嚴忠聽完弟弟的話,一頭霧水,弟弟說出這些無頭無尾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弟弟你倒是往清楚裡說啊,哥哥怎麼聽不明白?” “哥哥,你知道主子是怎麼崩逝的嗎?” “主子不是突然得病崩逝的嗎?這有什麼問題?” “哥哥,你錯了。主子是被人害死的。 嚴忠一聽弟弟的話,嚇了一大跳,趕緊捂住弟弟的嘴,說: “弟弟,這可不能胡說,是要命的。” “哥哥,我確實沒有胡說,主子確實是被人害死的。” 看著嚴義一臉堅定的神色,嚴忠再聯想到慈安皇太后崩逝後,宮裡的議論,他也相信了弟弟說的話是真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是誰害死的?” “這個你先別問,我告訴你,主子的崩逝,是我一手造成的,我愧疚啊?” 嚴義說完,開始嚎啕大哭,當然聲音壓得很低。 嚴義的這句話,徹底把嚴忠給整懵了。 他想,慈安皇太后的崩逝怎麼能跟自己的弟弟扯上關係哩?她貴為皇后,你一個宮裡服侍人的太監,怎麼能夠去禍害慈安皇太后,你簡直是胡說八道,痴人說夢。 他摸了摸弟弟的額頭,心想是不是弟弟發燒了,或者是腦子進水了,說夢話哩。可是弟弟額頭也沒有發燒,也不是說夢話。 嚴忠一臉疑惑地問: “弟弟,你說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倒是說,你是怎麼造成的?” “哥哥,主子的崩逝全是因為那張遺詔。” 嚴忠此時才想起來了弟弟曾經給他說過遺詔的那件事。 “遺詔怎會惹主子崩逝呢?” “哥哥,你知道主子有遺詔的秘密是怎麼傳出去的嗎?” “不知道。” “就是我傳出去的啊!我罪該萬死啊!” 說到這裡,嚴義又開始大哭起來。 嚴忠一聽也很生氣,他說: “弟弟,你不是當時給我發誓,你一定要守口如瓶,不會把遺詔的事情說出去,你怎麼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啊!” 嚴忠氣得捶胸頓足,恨不得掌摑弟弟幾個大耳刮子。 “這麼重要的秘密,你怎麼能說出去,你糊塗啊,弟弟。” “哥哥,不是我說出去的。 嚴忠又糊塗了,問嚴義: “弟弟,剛才你說是你洩露出去的,現在你又說不是你說出去的,究竟是怎麼回事啊?” “哥哥,我怎麼會洩露這樣的秘密哩。是隔牆有耳。那天我和你說私房話的時候,結果被外面的李富貴偷聽去了,是他告訴了慈禧皇太后的,所以才有了後來主子被害死的事。” 接著,嚴義就把那天李富貴告訴他的事,一五一十地給哥哥嚴忠訴說了一遍。 嚴忠聽完弟弟的訴說,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沒想到慈禧皇太后竟然是如此的心狠手辣,陰險歹毒,卑鄙無恥。 “弟弟,你打算怎麼做?” “哥哥,主子對我們兄弟倆恩重如山,就像對待親生兒子一樣,而我卻做出了這等樣對不起她的事情來,我怎麼對得起崩逝的主子,我決定替主子報仇,追隨主子而去。” 嚴忠一聽弟弟的話,趕緊說: “弟弟,你可千萬不能莽撞,一定要三思而後行,咱們想個萬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