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而來的芷音嚇得張大了嘴巴,趕緊揉揉眼睛,莫不是她看錯了?!左大國師竟然……敢拎女王的後領子?!
“丫的大冰塊兒,我說你是不是沒和女孩子打過交道?!你竟然這麼對待一個姑娘!在這麼多人面前,你好歹也得給我點面子不是!”白璃一邊掙扎,一邊還不忘朝君晏叫囂著。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逃不掉,君晏又不能把她怎麼樣,過過嘴癮,也是可以的。
何況,她暫時也不想走了——得先把肚子填飽。
“女孩子?”君晏冷笑一聲,將白璃推到素琴與芷音面前,“哪個女孩子像你這樣爬牆?”
爬牆?!素琴與芷音扶住白璃,相互交換了一個驚恐的眼神,一向以溫婉賢淑著稱的女王什麼時候也學會爬牆了?
“不像我這樣爬牆,那她們是怎麼爬牆的?”白璃拍拍手站定,回頭笑嘻嘻地問著,那雙黑溜溜的眼珠子滿是古靈精怪。
君晏瞬間又黑了臉色。暗暗吐氣,淡定,一定要淡定,不能和這個小妮子一般見識。
半晌,君晏冷冷地掃了素琴芷音二人一眼,對著白璃又是一句警告:“若再敢跑,打斷你的腿!”
前者縮縮脖子,都不敢吭聲。
誰敢吭聲?女王是芷音看丟的,卻是素琴間接放跑的,算起來兩人都有錯。君晏現在就算要了她們的腦袋,也不為過——當夜女王出事不在女王身邊,已經算大錯一件了。
流槿苑裡外的粉衣侍女更是屏息靜氣跪著,大氣都不敢出。
唯有白璃只拿背對著君晏,優哉遊哉地剔著手上幾日未曾打理的長甲:“本女王現在餓得什麼也聽不見了。本女王要吃東西,不,用膳。沒要緊的人請都出去吧,沒得影響我消化!”
君晏猛地一個氣息不穩。什麼叫沒要緊的人?什麼叫影響消化?他左大國師何曾被人如此無視?!本女王,本女王,她倒是演得挺過癮!
“有膽量便再說一次。”君晏攥緊拳頭抑制自己的脾氣,涼涼地開口。
白璃只覺身後一道冷得冰劍似的目光盯在自己背上。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估計她此時已經死了幾千回了,還得是凌遲的那種。
可白璃才懶得理他,兀自回屋,關門,“砰”得一聲直接擋了君晏個沒臉。笑話,她從小在鏡水庵受鏡水師太的冷眼,七年,比這還虛張聲勢的還有呢。幾聲威脅就想把她嚇住,也太小瞧了她!
素琴芷音互相交換了個眼神,女王雖往日也不怎麼待見左國師,可也不曾如此激烈地頂撞過。
“女王這是怎麼了?”芷音拉拉芷音的袖子,偷偷猜測,“難道是因為聽雪宮的那位沒來看她的緣故?”
素琴搖搖頭,示意芷音噤聲——君晏還在呢。
君晏冷著臉看著緊閉的房門,雙腳狠狠地釘在原地,背剪的雙手幾乎都握成了拳。
究竟哪裡冒出來的小丫頭!若不是看在她那張與槿顏近乎一模一樣的臉的份上,他早就手撕了她,哪裡容她這般蹦躂!
暗處君晏的隱衛們各個做望天狀,他們可什麼都沒瞧見,他們可沒瞧見他們偉大的國師主子被一個女人氣得差點破功。
沒看見,對,他們什麼都沒看見,就好像那天晚上他們沒看見國師大人抱著這個把國師氣得半死的女人回來一樣……
君晏很快抑制了自己的怒火,眼中閃過一絲寒光。不急,暫且寄著這些賬,等槿顏找著了,看她還如何活蹦亂跳!
墨色大袖狠狠一甩,南軒國偉大的左大國師生平頭一次憤憤而去。
等君晏的背影消失在月洞門,芷音忍不住用手肘捅了捅素琴;“你看,左國師大人是不是生氣了?”
“生氣?”素琴回想了下,隨即嗔道,“怎麼可能?左大國師出了名的冷性子,連右大國師也都只有被左大國師氣得跳腳的分。你看錯了。”說著,素琴轉身進屋。
“看錯了麼?”芷音揪著倆小辮子兀自疑惑,“沒有啊,明明看見左國師大人被女王氣得腦門兒上冒黑煙啊……”
屋裡,白璃背靠著門賊賊地笑了笑,伸手,掌心處赫然躺著一枚半透明的紫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