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眼中閃過一絲瞭然。看來或多或少,這事情和墨胤也脫不了干係。否則這丫頭聽到右國師墨胤的名字,如何這般慌亂?
那麼這事情就有趣了。
右國師墨胤涉嫌綁架女王,卻在女王失蹤當晚跑到惠文殿去指責君晏保駕不當——這兩件事一聯想,墨胤的野心可就昭然若揭了。
幾乎一瞬間地,白璃心裡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白璃瞥了眼芷音握緊的雙拳,毫不猶豫地將匕首遞還給芷音:“你走吧。”
芷音皺眉,看了看尚且閃著寒光的匕首,又看向白璃:“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只是突然心情很好,想放了你。畢竟你也說了麼,我從你這兒問不出什麼來。既然如此,還不如直接放你走。而且你們的局都在君晏的眼皮子底下,那麼大一盤子涉嫌的人太多,少你一條命,就算是我積德。”
白璃將匕首又往前送了一寸。那細長的匕首在夜風中切斷空氣,竟然發出一陣嗚嗚的聲響,上頭泛著的藍色寒光顯示著上頭淬著的劇毒。
白璃看過,也聞過,若她沒有猜錯,這上頭的毒藥是她一直在尋找的暹羅密毒暹羅散。
這種毒藥,人吃了或者接觸了都無礙,但只要一沾到鮮血,就會從人的傷口直襲人的五臟六腑,五個時辰內若無解藥,就會斃命!
而這種毒藥的解藥,便需要藥人之血來解——而她便是藥人。
換句話說,若將來有人用大量暹羅散毒害人,那麼像她這樣的藥人,便成了中毒之人獵捕的物件。這樣一種潛在的危險,她必須找到危險源,進而銷燬!
芷音警惕地看著白璃,不敢輕舉妄動。這個女人的狡猾,她見識過了。方才就是假裝怕水才將她踢下水的,現在又不知道要耍什麼花招!
若說面前的女人是那個只會哭哭啼啼一味忍耐愚蠢可笑的槿顏公主,她是不信的!短短兩日,這個女人讓左國師那個麻煩的表妹墨採青都吃癟了不止兩回!
若說面前的女人是那個傳言為了國叔封翊一哭二鬧三上吊服毒自盡給皇家臉上抹黑的女王,她更不信!面前的女人性子剛硬,如何會做出這等事情來?
難道從前所有人都輕看了她?還是她其實一直都在偽裝?
如果真是她所想的那樣,那面前的女人簡直太可怕了!
芷音的身體幾不可見地抖了一抖,也不知道是被自己的想法嚇到,還是被這冬夜的冷風吹的。
“你這麼害怕做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說了不殺你就不殺你,磨蹭個什麼勁兒,”白璃索性拉過芷音的手,不顧她的掙扎將匕首摁在她掌心裡,“我可告訴你啊,趁我還沒改變主意之前,趕緊走人。否則一會兒我隨便喊一句,你可就跑不成了。”
白璃收手。只是收手的時候手指幾不可見地將芷音的袖口一撩,隨即若無其事地站定。然她暗眸一閃,便將芷音右手手腕處一塊紫色月牙狀的標誌看在眼裡。
“你別以為我會感激你!”芷音連拳頭一起握緊。寒風吹來,身上的池水和淤泥同時被冷風吹著,漸漸有寒氣逼心的趨勢。
“誒,你可別誤會,我可沒想讓你感激,”白璃滿不在乎地擺擺手,“不過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主公那兒,就別回去了,否則,也是個死。那我豈不是白放了你?”
她也曾是個殺手,知道道上有道上的規矩。若是任務失敗,回去覆命也是個死。只不過,她才沒有好心到要去提醒對方別去送死。而這更深層的用意麼……
白璃看向芷音,那就得看芷音自己怎麼選擇了。
“多謝你的好意,只是我從來不喜歡欠人人情,下回,我一定還你!”芷音深深地看了白璃一眼,轉身離去。
白璃看著芷音遠去的背影,撇了撇嘴。
她最後說的那句話,只希望芷音能夠聽進去。若是芷音偏回老窩,天王老子也救不了她。
不遠處,一抹暗黑色的身影隨著芷音的離去消失在白璃的視野中。
一時間萬籟俱寂。
天地之間一片夜色,唯有燈籠的光芒一點點亮在天地間,竟有種蒼涼的味道。
白璃深吸了口氣,夜空中透過雪氣傳來一股淡淡的荷葉香。她看了眼水塘。
而且她騙了芷音,怕水,是她七歲穿越的時候本主留下的後遺症。她雖不怕水,但下意識的第一反應,也還是退縮。
看來本主的身體潛藏巨大能量的同時,還有許多關卡需要她去客服。好在本主還只有十四歲,一切,都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