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思聽了,笑著打趣道:“若論忙,可沒人能比得上二嫂子,我可是聽人說了,嫂子如今不但要忙這府裡的事,便是那寧府的事兒,你也得管著呢!”
王熙鳳聞言,端茶的動作一頓,看向她道:“妹妹這是怎麼個意思,是說我不該管那府裡的事不成?”
九思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說了這麼一句:“話本無意,單看二嫂子怎麼理解了。”
王熙鳳又不是什麼蠢人,對方多次的暗示她怎麼聽不出來,她只是放不下手中的權利罷了。
而且,她與林家姐妹交好雖有女兒的緣故,可也是因為看中林如海那個姑父,想為自己的小家某個出路,並不是多看中她們姐妹,又怎會願意聽她的話呢!
自嫁入賈家,她就看的比誰都清楚,老太太偏袒著二房,即使是公公賈赦也只能被孝道壓著,國公府名義上雖是大房承襲爵位,可只要老太太在一天,那她們大房就只能這樣等著。
而賈家下人又都是些勢利的,他們兩口子若是連這點子管家權都抓不住的話,那還不知過的會有多慘呢。
不過對方到底是為了她好,她也不好說出什麼刻薄的話來,如今又聽她話裡話外想讓她將權利放下,心中雖有些不喜,可還是跟她解釋了幾句。
“我知你是何意,也知你說那些話是為我好,只是我到底與她好了一場,總想讓她走的體面些,這才接了那府裡的活。
況且……”
說到此處,她突然停下,看了看周圍站著的丫鬟,吩咐道:“你們都先下去罷,我與你們姑娘有些話要說。”
她帶來的那些媳婦子們,聽到她的吩咐立即就出去了,而林家的下人,則在九思點頭後,才齊齊行禮退下。
見屋內只剩下兩人,王熙鳳方又接著說起來:“況且她去的那日還曾託夢給我,告知我賈家如今就是烈火烹油,讓我能早做打算,顯然也是放心不下我的。
她既一心為我,我又豈能辜負了她,不管怎樣我都該讓她走的體面些才是。
我也知自己不該管那府裡的事,下人們私下裡說的那些不好聽的話,我也是聽過的,只是懶得管罷了。
女子在這世間生存本就不易,賈家又是這麼一副光景,你璉二哥哥也是個不成器愛顏色的,我若還不能順著心意過活,早該將自己憋悶死了。”
九思見她將話挑明,便也收了臉上的笑,冷聲說道:“順心而過自是好的,可那私下放利錢的事,為何還未收手?
嫂子既已得了那秦氏的提醒,就該早做打算才是,難不成真要等賈家落敗了再去後悔不成?
說句嫂子不愛聽的話,對於嫂子放利錢的行為,我是打心底裡不喜的。
如此損陰德的事兒,嫂子卻做的那般心安理得,若非是不想巧姐以後沒有母親看著,我是真不想管你。
況且律法明文規定此事做不得,你還要如此做,難不成以為賈家真能護住你不成?”
王熙鳳聽後,不由苦笑著搖了搖頭:“你以為我不想收手,我現在是收不得手啊!
我也不怕你笑話,自我接手這府裡的事物開始,我就一直往裡面填錢,如今嫁妝都已填空了。
那日你提醒過我後,我便命人去查了律法,也知利錢放不得,可一旦沒了那錢支應,賈家就真撐不住了,別說是主子們吃喝了,就是家中那些下人也養不起了。”
這事九思雖早已知曉,不過還是裝作一副很是吃驚的樣子,道:“嫂子好生糊塗,嫁妝乃是女子的腰桿子,你怎能全都填了進去,此事璉二哥哥是否知曉?”
王熙鳳再次苦笑著搖了搖頭:“我性子特別的倔,就是有苦也是自己往下嚥,而他又是個整日不著家的,就是回來也是要使錢,回來拿錢使的,又如何能夠得知這些呢?”
九思聞言,沉吟片刻,才問她:“我只問嫂子,若個給你一個機會,你是否真願意放下手中握著的權利,好好過你的日子?”
王熙鳳最近確實是累的狠了,也想歇歇,雖不知她這是何意,但卻明白她是有主意的,便笑著說道:“你若真有法子幫我,我倒還真歇歇,不想管這家中的事了。
說了也不怕你笑話,巧姐如今也大了,我便想著能再給她添個弟弟或是妹妹,以後也好有個幫襯不是。
可也不知是不是真損了陰德了,自有了巧姐後,竟再也沒懷上過,若你真有法子幫我,我定安心的在家調理身子,為巧姐兒再添個弟弟妹妹。”
九思沉思著敲了敲桌子,想了好一會兒,這才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