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聽後,望向九思道:“你說醫治的法子兇險,不知兇險在何處?心中又有幾分醫治的把握?”
九思沒瞞著他的意思,直接將藥有點毒性的事說了出來:“這毒本身不難解,只是太上皇中毒時間過長,加之身體又比較虛弱,這才導致了這毒不好解的情況。
法子兇險就兇險於它要用的藥,有幾味藥是自帶毒性的,對於旁人而言,那點毒自然不算什麼,可對於虛弱的太上皇而言,就有些風險了。”
一聽要用的藥帶有毒性,在場之人全都皺起了眉頭,一臉的不贊成。
就連皇上也不由蹙了蹙眉:“難道就不能用別的藥替換嗎?”
九思搖了搖頭:“這已經是最溫和的法子了。
別的藥是能替換,可解毒的過程又長又痛苦,並且還不能中斷,中途一旦有人對太上皇再下手的話,那可真就沒救了。”
皇后見她說話這般不顧忌,本想訓斥她放肆,可見皇上沒有要追究的意思,只得暫時壓下。
皇上倒是不擔心太上皇受不了那個苦,可卻無法防住別人再下手,思考良久後,他再次問一遍:“你有幾分把握不會出意外?”
九思肯定是有十足的把握才那麼說的,可在宮裡話不能說太滿,便道:“八成,並且醫治的過程中,除了我和我的丫鬟外,誰都不能留下。”
此言一出,在場之人全都嚇得跪倒地上,不管是心裡有鬼,還是沒鬼的人,臉色全都變得難看起來。
她這話擺明了不信他們,甚至就差明說太上皇中毒這事兒,跟他們有關了。
皇上跟林九思打交道那麼久,自然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他知道她這話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並沒有其他的意思,便擺手讓人都又起來了。
只是他到底沒那麼信任她,想了想,還是說了句:“只有你們主僕三人在肯定不行,萬一到時有需要幫忙的地方沒人用,豈不是麻煩,這樣吧,我再派個人過來給你搭把手,如何?”
九思知道,他既已開口便沒有自己拒絕的餘地,便點頭應下了:“那便聽皇上您的安排。”
決定了解毒要用的法子後,底下的人便按照安排動了起來,燒水的燒水,備藥的備藥,調動護衛的調動護衛,安排人手的安排人手……全都忙而不亂。
這裡到底是太上皇的居所,再加上有皇上在這裡坐鎮,皇后安排好事情後,就回宮處理她那堆積的宮務去了。
見人都走了,皇上這才問起送糧草的事情,還有她為何沒有按時回京的問題?
九思沒說自己要避出京城的事,只將自己回來晚的事,按在了她去殺外敵之事上,畢竟殺外敵也是要耗時間的不是。
皇上當然知道她沒說實話,不過也無所謂,只要人進了京,還怕她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不成。
兩人你來我往的打了陣機鋒,九思就找藉口去跟那些太醫商討配藥的事去了。
至於黛玉,她連問都沒問一句,這也讓皇上對她的敲打落了空。
宮裡既是最能守住秘密的地方,也是最藏不住事的地兒,在九思忙著給太上皇解毒時,她回京的事,也傳到了有心人的耳中。
林如海正在府中想救黛玉的法子呢,就聽下面的人來報,九思回來了,並且剛進京就被帶進了宮的事,他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不免再次提起了心來。
手心手背都是肉,哪怕九思已經脫離了林家,那也改變不了她是他的女兒,鬧到今日這步,他其實並不怪她,怪只怪自己沒本事,護不住她們姐妹不說,還委屈了她。
其實早在黛玉被關起來沒多久,他就察覺出皇上的意圖了。
以皇上的本事,怎麼可能查不出黛玉是無辜的,他之所以關著黛玉不肯放人,一是為了引出幕後之人,二則是逼九思回京罷了。
因為對於別人,九思或許不甚在意,可對於護了那麼久的黛玉,在他們的眼中,她多少一定是會在意些的。
本來他還只是猜測,可如今聽到這個訊息後,他卻肯定了這個猜測,心中自然不免擔心起九思的未來來。
相對於林如海的擔心,賈家眾人則是心思各異,尤其是元春省親在即,省親園子雖蓋好了,可許多東西卻都還沒備齊,瞧著比別的娘娘要寒酸些,但賈家卻一點銀錢也拿不出來的情況下,他們不免又起了些壞心思來。
本來他們是把主意打在薛寶釵身上的,可誰知薛家根本不接招,為此還鬧了好大一出熱鬧來。
沒辦法,他們只能又將主意打到了黛玉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