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直都知道林九思對皇家、對自己這個帝王是沒有多少敬畏的,可直至今日他才發現,她何止是沒有敬畏之心,那是根本不知“怕”為何物。
這一刻,皇帝開始有些懷疑,自己到底能不能掌控住她為自己所用了。
先前他之所以敢放心的用她,那是因為他覺得林家和她的生母,都是可以拿捏她的弱點,可現在看來,卻好像又不是那麼一回事。
她雖然看起來很重視林家人和她的生母,可仔細觀察後,他發現她其實根本就不在意他們,只是出於某種原因,才顯得她很重視他們罷了。
試問一個沒有弱點的人,怎麼可能能被人掌控得住呢?
不過考慮到現在有些混亂的朝堂,還有那些不太安分的后妃,他最終決定還是再冒一次險
他放下手中拿著的御筆,起身,緩步來到她面前,盯著她的發頂問道:“你如此對朕說話,難道不怕朕治罪於你嗎?”
九思見此,雖然依舊微低著頭不敢抬頭看他,可語氣中卻沒有一絲懼意,冷聲反問道:“那皇上會治臣女的罪嗎?”
皇帝聞言,盯著她看了好一會兒,才再次開口:“若是旁人,自是要治罪的,可你這麼好用的刀,朕還真有點捨不得就這麼廢了。
罷了,既然你那麼心急的話,朕便也就不跟你再繞彎子了。
你與你生母脫離林家的聖旨,朕早已備好了,只是朕這裡還有件事需要你去辦。”
九思向來能看清自己的身份,她從一開始給皇帝的感覺,就是將自己當成那能剷除一切障礙的刀,自然不會在意他那些不好聽的話。
聽說他又要自己多辦事,她也只是蹙了蹙眉,問了一句:“不知又要臣女去辦何事?”
皇帝見狀,心中不但沒有消除一點對她的忌憚,反而越發防備她了。
刀好用雖然讓人心生歡喜,可同樣也會傷了自己,尤其是這種不受控的刀,一個不小心就會反噬。
九思像是能看出他心中所想一般,就在他想著要怎麼才能防止她反噬自己時,她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番話。
“好的帝王都是有氣運加身的,不是誰想動就能動的,明君自有天佑,昏君則自有天收,與其想著怎麼防備別人,還不如好好的當個明君呢。”
皇帝聽後,在心中反覆默唸叨了幾遍,才像是明白了些什麼,直直的望向她。
天道似有察覺,劈下一道雷以示警告,示意她別亂說話暴露不該暴露的東西后,就再次隱遁了起來。
它雖想讓自己的小世界越長越好,可卻不能以這種作弊的方式,每個小世界進化都是有跡可循的,若打亂了節奏,就算進化成功也是會出現問題的。
它能找來她幫自己一次,可沒法再找第二次,世界縫隙也不是那麼開啟和修補的,它可賭不起。
九思接到它的警告,暗暗的翻了個白眼,就老實的不再開口了。
既然是交易,那她還是好好做事罷,等事情都處理好了,她想法子離開了此間小世界,再回頭尋機找它們這些天道算賬吧!
青天白日一道雷下來,哪怕是雷雨多的夏季,也不由讓人心疑惑,更何況是多疑的帝王了。
但他也知有些事不能明說,連連看了九思好幾眼,就在暗衛們都以為他對她起了什麼心思時,他才收回目光不再看她。
他轉身回去坐下,一邊繼續批閱奏摺,一邊問她:“你可還記得之前尋到你莊子上的那人?”
九思聞言,仔細回想了下,才點頭應道:“記得。”
演技那麼爛,還非要人陪著他一直演的人,只怕很難讓人忘記吧!
要不是怕出錯,她甚至都不需要再回想,都能將當日對方鬧出的那些事再說一遍。
皇帝也知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性子,都不需要多想,他就知道林九思在想什麼,不過他並不在意。
兒子多了,需要操心的就多,更何況還都是些不安分的兒子,這些年來,他們幹過的蠢事簡直不要太多,有些甚至他都沒眼看。
要是他真在意這些的話,他估計早就被那些逆子給氣死了。
他將批完的奏摺放一邊,又拿過一本接著批閱,口中還不停的在那說:“他是朕的第六子允安,允安自幼性子就跳脫不安分,生母身份也是眾皇子中最低的一位,可惜他心比天高,哪怕朕已告知他與這大位無緣了,他還是被人攛掇的起了心思。
之前狩獵場眾人遇刺之事,他也被牽連到了其中,哪怕這事非他所願,可事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