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不愧是來還淚的林妹妹啊,真是讓九思不服都不行。
紫鵑伺候了黛玉那麼久,當然瞭解她的性子,知道她這麼說並不是真生氣,只是在耍小性子罷了,便接著勸她:“姑娘,寶玉身上可還有傷未養好呢,如今都還起不了身在榻上躺著呢,不然就是大姑娘不許,想來他也是要來看你的。
你何苦如此說他呢,若讓他知道了,又該不管不顧的要來找你了,到時傷還未好又添風寒,只怕心疼的就你了。”
黛玉聽後,不滿的說道:“快別說了,我是他的誰啊,心疼他作甚?
再說了,他若是真念著我,那做了胭脂,為何只給其他姐姐妹妹送,偏偏不見他給我送些來呢,終究是我比不得旁人罷了。”
紫鵑聽罷,笑著說道:“我的好姑娘,如今他躺在床榻上,便是做了胭脂也不精心,且那胭脂做的都是一樣顏色的,不送給你,不正好說明你在他心中不同嘛!
你且等著,等寶玉身上的傷養好了些,奴婢就去讓他單給你做些來,保證與旁人的不同可好?”
黛玉聽了,冷哼道:“哼,什麼都叫你說了,還來問我做什麼,不過是些無用之言罷了。”
…………
之後兩人又說了些什麼,九思已經聽不下去了,她站在那裡,任由雪花落滿肩頭,卻壓不下心中冒起的怒火。
她以為她讓黛玉遠離了賈寶玉,又給她找了那麼多事情讓她忙,時不時還會出府不在府內,即使不能讓黛玉放下對寶玉的感情,也能讓兩人的感情變淡些,至少不會如從前那般的親密。
可沒想到,人家表面上是不親近了,暗地裡卻給她玩了一出“燈下黑”,將她瞞的死死的。
見她一直站在那裡不說話,門口守著的丫鬟,終是忍不住掀開了簾子,給屋裡的黛玉通報了一聲:“姑娘,大姑娘來了,已在院內站了好一會兒了。”
屋內說話的兩人聞言,皆是一驚,忙收了聲,快步迎了出來。
可剛走到門口,看到她站在雪地裡的那一刻起,兩人便再也不敢往前一步,呆愣愣的站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院內的她。
見她出來,九思沒有往前走,也沒有要跟著進屋說話的意思,她就站在那裡,任由雪花飄落在身上……
院內的下人見勢不對,知道兩位主子接下來要說的話聽不得,便全都恭敬的行禮告退了。
等人都退下了,她這才開口問黛玉:“那賈寶玉對你而言,真就那般重要嗎?
可以讓你不顧名節的派人去送東西,不顧父親和我的意願,也要與之來往是嗎?
你還記得我未來這賈家時,你過的是什麼日子嗎?
是被人說是來打秋風的窮親戚,是任何一個主子和下人都可以看不起的存在,是一個就算是死了,也沒人會太在意的親戚罷了。
不記得這些沒關係,那你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要參加大選的人?
你想過沒有,一旦此事被人宮裡發現了,父親和我們林家會落得何種下場?
父親會被厭棄,我們林家會落敗,甚至會被打上不敬皇家的名頭,你到底懂不懂啊!
你還記得你是林家女,而不是他們賈家女嗎?
為何你的眼中只有賈家人,而無林家呢,我來京這麼久了,你提起父親的總次數,甚至都比不上你一天提起賈家老太太的次數多。
我放下往日恩怨跑來這賈家護著你,究竟是對?還是錯?
林黛玉你告訴我,我的放棄到底是對還是錯,你真的值得我那般做嗎?
還是我林九思有哪裡對不起你的,讓你這般戲耍於我,嗯?”
黛玉聽到她那一聲聲的詢問,就像是啞了一般,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呆呆的站在那裡哭個不停,沒一會兒,臉就被凍的通紅無比。
而她邊上的紫鵑,更是早已嚇得跪倒在地,頭也不敢抬一下,更不要說幫著回話了。
九思見此,不由嗤笑道:“你們主僕剛才不是說的很肆無忌憚嗎,現在不怎麼不說了?
難道我的問題很難回答嗎?”
黛玉張了張嘴,想說寶玉於她而言是不同的,可又怕姐姐聽罷會更生氣,咬了咬唇,終還是沒能說出口,只那眼淚不聽使喚流的更加急了,怎麼止也止不住。
紫鵑見自己被點了出來,跪在那裡的身子抖的越發厲害了,一時竟分不清到底是被凍的更冷些,還是大姑娘的話更讓人膽寒。
林嬤嬤得到訊息後,立即放下手頭上的事兒,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