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擊侍衛們等到天色漸晚,才得訊息說賈璉臨時改道去了小凌莊。侍衛頭領朱元一時間拿不了主意,怕賈璉會轉路回到這裡,又怕他直接從小凌莊回京,錯過了京外殺他的好時機。
大家都問他討主意,而這種大事他自己又不敢做主,遂便打發人去回王爺,這邊叫人先在原地守候,另外一邊由他自己親自出馬,帶著四人前往小凌莊探查情況。朱元想看看賈璉是不是已經知情,所以才臨時改變了路線。至於到底該在哪兒動手,一切都要等王爺的訊息。
小凌莊的院落就坐落在小凌村內,村子很大,有數百戶人家。所以要去瞧賈璉呆的地方,就先要進村子。
到晚飯點的時候,村子上下一片忙碌,都很高興,遠遠地還能聽見敲鑼打鼓聲,似乎是為了歡迎賈璉的到來。
朱元換了一身粗布衣裳,特意的帶了個布包,假裝是串門瞧親戚的。他如尋常百姓那樣,笑眯眯地跟著村民們朝著莊子上去,邊走邊順路打聽。
“這位大哥,大家都拿著這麼個小布袋做什麼去啊?”
“國公爺為了給新出生的長子討福氣,要收百家糧,一小袋糧能換一兩銀子呢。”老漢笑眯眯的提起自己手上的棕褐色布袋,就只有巴掌那麼大,“就這些能換上一兩銀子,足夠咱們一般家大半年的花費了,換這個就跟白送錢一樣,誰不願意,都爭破頭去搶!你趕緊弄點糧,也去換吧,又便宜不佔那是傻子!”
“好好好!”朱雲笑呵呵地點頭,卻還是不放手,繼續抓著老漢,“不對啊,我怎麼聽說小棗莊那邊失火急壞了國公爺,怎麼這會子他會有心情收這個?”
“聽你口音也是京城人,竟不知道?以前都好好地,為什麼這時候起火?”
朱元:“啊,對啊,為什麼?”
“玄真觀的道長,也便是我們國公爺的堂伯,他算得,說是家中添丁,又搬新家,卻沒祭拜知會土地一聲,惹土地老兒生氣了。要用百家糧去誠心去祭拜才能破解,如此還既給孩子攢福氣,也能給自己去晦氣。我們國公爺要弄糧,自然要來我們小凌莊,去小棗莊做什麼去!”
老漢露出一副‘你太無知’的表情,甩開朱元就急忙忙往前跑,生怕被別人搶了先,自己反倒沒了機會。
朱元聽說這些就放下心,回頭安排了四個屬下繼續在小凌莊監視賈璉。他則騎馬朝京城方向去,去跟傳話的人匯合,半路上沒想到竟然碰到了自家主子。
若非剛才去傳話的屬下攔截自己,朱元怎麼都不敢認眼前的這輛馬車是他主子乘坐的。馬車車身邊沿破舊掉漆,圍擋的粗布上還掛著油漬,車轍滾動時還發出吱吱的響聲,聽得人心裡直鬧騰。最關鍵是拉車的竟然不是馬,竟然是兩頭毛驢,晃晃悠悠的,速度根本快不上來。
朱元下馬拜見水溶,被他立刻制止了,並且要求他上馬車。
馬車上帶著一股淡淡地黴味兒,朱元進來後見穿著象牙白袍纖塵不染的王爺一派淡然坐在那裡,佩服感在心裡油然而生。
水溶一直在閉目養神,感覺到朱元的身影壓過來,才抬眼,示意他在自己的身邊坐下。
朱元聽命照做,卻不敢坐死,屁股只是沾了點邊,身子仍保持著弓腰的狀態。
“王爺,您怎麼會坐這樣的車出來,這,這丫太委屈您了。”
“成大事,不拘小節。”水溶轉眸冷冷地看他,“坐這種車,掩人耳目。”
朱元撓頭細想想,的確如此,如果賈璉真死在京外了,若是有人一提說北靜王當時正好也在京外,肯定會有人產生懷疑。畢竟倆人在朝堂上是有名的死對頭,互相不對付。
“對對對,這倒極是,我怎麼把這事兒給忘了。”
“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去小凌莊查得怎麼樣?”水溶一臉警惕地問。
朱元忙把他所見所聞都一一細說給水溶。
水溶靜靜地聽完後,半晌沒吭聲,猛地叫車伕快走,回京!
此時天已經黑了,城門緊閉。若非有特殊令牌的達官顯貴,任誰這時候都不能擅入京城。水溶憑郡王身份,其實是可以持令牌進去的,但此時此刻他不能暴露身份。
“王爺,到底出什麼事了?”
“這其中有詐。”水溶冷言斷定道。
朱元納悶:“有詐?哪裡有詐?”
“太巧了!你們埋伏在卡巴嶺,他就偏偏去了小凌莊。”具體那裡不對,水溶也說不清,他抓不到證據,但他隱隱感覺心裡不安,就肯定有問題。
“王爺,會不會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