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無意跟薛紹翻舊賬。
當天晚上駙馬都尉被公主順毛摸得像只溫順的大狗,什麼相王啊、李敬業將軍啊那些年少荒唐的秘密都被他倒得差不多了,公主才心滿意足地躺下,然後跟他說道:“阿妹想去瀟湘坊玩,我答應了她的,駙馬既然曉得門路,便代為打點一下,讓她轉悠一圈,至於其他的地方,便不要讓她多逛了。”
原本帶了幾分睡意的駙馬一下子就驚醒了,原來鬧騰半天,公主對相王等人的秘密並沒什麼興趣,只是想知道這個瀟湘坊能不能讓她的阿妹去玩一圈。
薛紹從榻上坐了起來,默默地瞥了太平一眼,十分婉轉地說道:“讓永昌去瀟湘坊是否不太合適?”
太平:“去瀟湘坊不太合適,莫非去平康坊便是合適了?”
薛紹一噎,覺得還是去瀟湘坊好一點。至少他們從前去瀟湘坊也就真的是聽曲喝酒,吟詩作對,興致來時,也會就著錚錚的琵琶曲調習劍,再多就真的沒有了。
薛紹想起永昌小表妹幼時粉嫩嫩的一團,看起來乖巧又可愛,如今長大了,依舊是粉雕玉琢般的模樣,可折騰起來真是要人命。薛紹跟太平說道:“我曉得你疼愛永昌,可有時候也不能太依著她了。”
太平見薛紹的模樣,甜笑著依偎進他的懷裡,語氣十分溫柔,似是在撒嬌一般,“可這是我出降後,阿妹跟我提的第一件事情呢,她一個人在鳳陽閣裡也寂寞,如今難得出來,只要不是太出格的事情,莫非我這個當阿姐的還不能滿足她嗎?”
薛紹長臂一伸,便將太平整個人納進了懷裡,溫香軟玉,這時誰說煞風景的話誰是蠢材,更何況他心裡還怕太平想起平康坊那一出呢。他嘴角微勾,下巴抵在太平的頭頂,“你當真讓她去瀟湘坊?”
太平仰頭,十分自然地在他好看的下巴親了一下,“不然呢?”
薛紹笑嘆,“只要公主沒意見,我又怎會有意見?”
太平笑道:“我自個兒的阿妹我瞭解,她不過是一時興起,我當真讓她去,沒半個時辰,她就受不了要回來了。駙馬放心,她絕對不會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說不準她出門便反悔了不去瀟湘坊反而要跑到英國公府去玩了。”
薛紹:“當真?”
太平十分有信心地點頭,“不信走著瞧,若當真如同我所料,駙馬要怎麼表示?”
薛紹劍眉微挑,接著便是笑著湊至太平的耳旁細語幾句,大半夜的也不知道駙馬都尉掉了什麼節操,平常端莊溫柔的公主都沒忍住,笑罵了聲起開。
都說瀟湘坊中的娘子們個個都才貌兼備,李宸昨天軟磨硬泡硬是讓太平同意了讓她私下到瀟湘坊來見識一番,可才出門,就後悔了。
瀟湘坊這些地方,說實話,還真是沒什麼好去的,她昨天也不過是看太平說她不該去,久違的青春期叛逆就冒出來作祟,原本也只是一時興起的事情,忽然有個人來阻止自個兒,好像就非得要去做一樣。
真正達成目的了,又覺得沒勁。
於是,覺得沒勁的李宸跟兩個暗衛說道:“算了,不要去瀟湘坊了,去英國公府。”
去了英國公府也好玩,李妍熙在府裡,又恰好碰上如今已經是英王妃的李研君回去看望祖母,一時之間,英國公府也十分熱鬧。昔日的老夫人如今已經是九十多歲的高齡了,也實在難得。見到一身紫色男衫的永昌公主,也是微微一怔。
李宸笑著說道:“永昌淘氣,一時貪玩便如此裝扮出來,老夫人勿怪。”
老夫人笑出了滿臉的褶子,說道:“公主不拘小節,老身又怎會見怪?公主來得好,今日府中安排了歌舞,公主與我等一同觀賞可好?”
站在李宸身邊的李妍熙湊到李宸的耳旁,悄聲說道:“聽說裡面領舞的人叫青鸞,從前是瀟湘坊一個十分出名樂坊中的領舞。”
李宸跟她咬耳朵,“你怎麼曉得?”
“我阿兄身邊的書童悄悄告訴我的,聽說從前相王也喜歡去她那兒,這個娘子不止舞跳得好,還彈得一手好琵琶。”
李宸笑了起來,抬眼往李敬業的方向看去,如今已經是將軍的李敬業正在叮囑著家丁不知道什麼事情,偶爾還朝李宸和李妍熙的方向投去幾眼,於是恰好便對上了李宸的目光。
少女的目光似笑非笑,讓李敬業愣了一下。
李宸收回了目光,跟李妍熙說道:“你還說你阿兄沒有紅顏知己,等我來瞧瞧這位青鸞是怎樣的。”
青鸞是長安瀟湘坊中的一名樂妓,彈得一手好琵琶,又有一把好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