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大夫是江家的大夫,江曼楨身子不好,常年纏綿病榻,據說平日裡都有太醫請脈,這回江遠辰執意帶女兒出來散心養病,侯老夫人攔不住,便只能讓大夫隨行。
堂堂安寧侯府,能選出陳大夫一人隨行,可見其醫術是連侯府都認可的。
陳大夫仔細替劉延寧把過脈,直言他並無大礙,這一回耗損的厲害,但勝在年輕底子好,養一養就養回來了,便只開了些溫補的藥,和食療的方子,江景行結果方子瞧了幾眼,道其中好些藥材府上都有,等他回去就叫人送一些過來。
江景行和曹聲揚過來,應該是也是想問問劉延寧鄉試的一些事,劉青之前有聽到過,好像曹聲揚今年回京過年,來年就不再過來江州,好像是要準備回原籍考秀才了。
曹聲揚既然有意要走科舉路,自然很需要向劉延寧這個現成的前輩取經。不過這事也不急,雖然劉延寧強打起精神接待他們,可他的病人,一臉的病容遮都遮不住,江景行和曹聲揚不好拉著他問東問西,便只叮囑了幾句,叫他徹底養好身子再去見師傅,一行人便又告辭了。
劉青坐在床邊,看著一向丰神俊朗的親哥,忽然變成蔫了小白楊,難免有點心疼,“哥哥也太心急了,為何不等幾日,養好了身子再回來?師傅也沒叫你一出了考場,就被抬著回家啊。”
劉延寧失笑,摸了摸她的頭:“不是師傅的意思,是我自個兒想早點回來。”
劉青看他的樣子,眼珠子一轉,好奇地問:“哥哥為什麼不想在省府多住幾日?”之前聽師傅叮囑她哥的時候,劉青還以為師傅他老人家是怕她哥少年得志,容易被人帶著學壞。
劉延寧作為去年的府試的案首,又是小三元,年紀輕輕,已是鄉試的頭號種子選手,意氣風發,可想而知他這次去省府,會有多受同為讀書人的歡迎。
上輩子劉青看小說,也有些印象,讀書人喜歡附庸風雅,最愛往風月場所跑,哪個才子沒有一兩個身為青樓頭牌的紅顏知己,那都不好意思說自己風流倜儻。
像鄉試這種科舉考試,大家都是秀才,有功名在身,是個體面的人,考完鄉試,甭管中不中,結交三五個好友是必須要做的,自然有活躍之人負責攢局子,看得上眼的下一遍請帖,去那些風月場所喝喝酒,聊聊天,敞開心扉暢談,感情自然就處出來了。
劉青便以為她師傅這種過來人,擔心她哥愣頭青被人忽悠住了,或者被紙醉金迷的生活迷花了眼,索性叮囑他早早的回來。
不過現在看來,好像她哥也很不喜歡那種場合,還是說在省府發生了別的什麼事?
看著劉青眼睛閃亮,劉延寧就知道她的好奇心又起來了,不過他也不打算滿足她,只是拍了拍她的頭,“出去幫我把門關上,哥哥要睡會兒。”
剛好李氏也在外邊喊:“青青,別在屋裡鬧你哥了,讓他歇會兒,你過來拿了銀子,叫你二叔他們陪你去買些菜,該做晚飯了。”
劉青也沒多糾纏,聞言乖乖的起身,只是還留下了一句話:“那就等哥哥歇好了,再跟我說說省府的事,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她妹妹單方面跟他愉快的做了決定,劉延寧也只是無奈又縱容的搖頭:“看來多日不在家,你又淘氣了。”
劉延寧又在家休息了一天,第三天才去拜見了師傅。
劉二叔和劉三叔則只住了一個晚上,第二天見侄子起色好了許多,更放心不下家裡,便急急忙忙回去了。
劉延寧拜見了師傅後,便回到以往的作息,兄妹倆都早出晚歸的求學,區別只是劉延寧現在已經不去學堂了,而是一整日都在師傅跟前。
江景行和曹聲揚也不大去學堂了,江景行庶務繁忙,曹聲揚是要備考,他的學問紮實,區區一個秀才還不在話下,現在更需要的,是跟著過來人多瞭解一些科舉流程。
剛好曹聲揚祖籍的學政大人,與江遠辰的朋友熟識,江遠辰給朋友寫了信,瞭解那位學政的喜好,便能夠更好的指教曹聲揚應付主考官。
投其所好也算是走捷徑了吧,這些東西書院裡教不了,曹聲揚便多跟著江遠辰學習。
不過江遠辰到底兼了書院先生的責任,每日須得去講課,他不在家的功夫,不是劉延寧和兩個小夥伴討論,就是他們三個教劉青和江曼楨。
為了避免給劉延寧造成心理負擔,鄉試還沒有放榜,眾人對於科舉之事便絕口不提,劉延寧心理素質也不錯,以往怎麼唸書,現在還怎麼用功,好像剛從考場下來的人不是他一樣。
倒也有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