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河流的對岸有光亮,大白就這麼揹著沅言淌過了地下河,而後穿越低矮的巖洞,就這麼出了皇都,任憑鐵衛包圍了整座皇山也沒能發現。
嚴謨在皇山裡找了四天三夜,如他所說一寸一寸的找遍了整座皇山,直到找到大白之前待的那個山洞,在見到乾草上已經乾涸的血跡時,他就確定了那頭老虎帶著沅言來過,可是當他順著山洞走出皇都時,他的臉色已經難看到嚴六也沒有膽子上前了。
最終他撤了皇山外的鐵衛,讓嚴衛尋著方向繼續去找,而他則回了皇宮攖。
早朝的時候,整個大殿裡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沉著臉的攝政王,可依舊躲不開攝政王殿下週身散發的低沉氣壓。
“還想火燒皇山是嗎?嚴謨!你到底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別人怕嚴謨,他可不怕!
一覺醒來就得知列祖列宗的長眠地差點被一把火燒了,嚴頃沒氣得當下斬了嚴謨已經是好的了!
嚴謨冷冷站著,不言不語。
任由嚴頃氣得差點當場跳腳。
可嚴謨越是不說話,嚴頃看著就越是生氣,他在這吼了半天,結果當事人一點反應都沒有,那他吼著有什麼意思?!“嚴謨!你給朕說話!這次想違背祖制火燒皇山,下次你還想幹嘛?啊?償”
“皇上,您暫且息怒,攝政王最後也沒有燒,您可千萬別被人用語言矇蔽了。”萬萬沒想到的是,一向與攝政王不對盤的公孫霽雲竟然會突然替他說話。
而公孫戩只是面無表情的站在公孫霽雲身邊,一雙眸子看著嚴謨,存在感很強。
嚴謨微眯了眸子掃了他們一眼,收回視線看向嚴頃,總算是開口說話了,“說完了嗎?本王累了。”
這說了還不如不說呢!嚴頃簡直要被他給氣死了,顫著手指著他,深呼吸了幾口氣後,突然還算平靜的開口問他:“嚴謨,朕問你,朕與那隻貓,誰對你來說更重要?”
嚴頃這話一問,下面的百官都是神色各異,不過還是紛紛偷偷將視線往嚴謨身上看去。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突然也很好奇這個問題,雖然問題本身就透著某種怪異。
嚴謨抿了抿唇,平靜的視線看向嚴頃,而後在他期待的眼神下,不發一言的轉身離開。
他確實是累了,奔波了四天三夜就沒合過眼,倘若不是心裡某個念頭支撐著……
嚴六看著馬車裡閉目休憩的主子,嘴唇動了幾次,猶豫著都沒有把嘴邊的話說出口。
“有話就說。”嚴謨依舊閉著眼睛,但聲音確確實實傳入了嚴六耳中。
“主子,府裡傳來了訊息,雲姑娘醒了。”嚴六一邊面無表情的說著,視線卻偷偷的往嚴謨臉上看去。
嚴謨卻一直沒有動靜,過了許久,久到嚴六以為事情就這樣時,又突然傳來一聲若有似無的輕應聲。
嚴謨回到王府後並沒有去見醒過來的雲瑤,亦或是在找到沅言,或者確定沅言是否安好之前,他都會下意識的避免去見雲瑤,他也怕自己會控制不住想起那天晚上沅言看著自己的眼神。
那雙碧色的貓瞳裡盡是不可置信,絕望,還有被背叛後的破碎。
只是不見雲瑤並不代表著某些該查的事情他也會暫時放下。
嚴謨在書房裡休息過後,嚴六就帶著人進了書房,來人手裡拿著一張紙,而紙上寫著的盡是一些普通常見草藥的名字。
“王爺,藥缸裡的東西查出來了。”來人恭敬的站著,不敢抬頭去看上面坐著的男人。
“說。”嚴謨捏了捏手掌,沉聲開口。
“藥缸裡的成分都是極為簡單常見的草藥,可這些草藥混合在一起熬煮之後,其綜合藥性就發生了變化,成了致命的毒藥……”
“咔嚓!”書桌的一角就這麼被嚴謨徒手捏碎,他的眸子裡墨色翻湧間,盡是寒星和幾乎無法壓制的沉怒。
而拿著藥方前來的人已經停止了說話,戰戰兢兢的站著,生怕自己會像那塊桌角一樣,突然被捏碎。
然而很快的他就被帶了出去,在走出書房後他才悄然鬆了口氣,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
等書房裡只剩下嚴六時,嚴謨才出聲:“人呢?”
嚴六知道他問的是木娘,當下回道:“還在府裡,方才已經有人去帶過來了。”
幾乎是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木娘就被侍衛拖著走了進來,侍衛在放下木娘後就退下了,而木娘下意識的抬頭想說話時,恰巧就看見了嚴謨放在桌上的那張紙,一見到紙上熟悉的那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