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站在這裡吹風?”嚴謨走到她身旁站定。
沅言偏頭看他,整個人雖然站著,卻帶著慵懶之意,“嚴謨。”她叫他,對上他的眼睛,“其實雲瑤說得沒錯,即便我死了,也會有下一任國師繼續守著大漢,可你不同,如果大漢沒了你攝政王,幾乎會是一息之間就被其他國瓜分。嚴謨,這外海你是真的沒有必要來。”
她的話都帶著笑意,卻讓嚴謨指尖都開始發冷,他死死看著她,“沅言,本王倒寧願你直言恨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明明心裡恨著,卻還要極力劃分與本王的關係。”
十三歲的時候,他踩著累累白骨和鮮血走上攝政王的位置,所有人都懼怕他,可唯有她,拍著大白的頭誇大白乾得好時,眼睛裡的亮光和笑意那麼純粹,沒有畏懼,憎恨。
然後他就記住了她,與她國師的身份無關償。
聽著嚴謨的話,沅言眸光顫了顫,她轉回頭不再看他,過了許久之後才出聲,“嚴謨,我只覺得我們之間就像一場交易,雖然你取了我的心頭血去救雲瑤,可好歹你護了我那麼久,如果不是你將我帶回皇都,大白不會找到我,我也不會去找到師傅,那麼……我在四象村裡的身體就真的會變成一具屍體。”
她沉默了一會兒才又說了一句攖。
“可我還是恨。”她的聲音很輕,幾乎是出口就要被海風吹散,但嚴謨還是聽見了。
他突然扯唇笑了起來,眸子裡亮著光,“那怎樣才能讓你像之前那樣信任本王?”
嚴謨沒有說讓沅言原諒他,而是直接提起她是小貓崽時,她對他的信任,他想要的並不只是她的原諒。
沅言沒有看他,過了許久才低低笑了一聲,“大概……等你也體會到那種疼的時候吧。”
師傅說過的最多的話就是人各有命數,哪些人有緣無份,哪些人可以一直走下去,好像誰也說不定,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她和嚴謨之間的糾葛,如今誰又說的清呢?沅言這樣想著,卻不知道在不久後自己幾乎一語成讖。
嚴謨往回走的時候就被雲瑤攔住了,他擰了眉看著她,神色淡淡。
“師兄,你喜歡沅言?”雲瑤抬頭看著他,臉上帶著固執,雖然知道真相後,她對沅言少了敵意,但也不主動與沅言說話,也直接叫沅言的名字了。
喜歡嗎?嚴謨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他只是想繼續將沅言留在身邊,僅此而已。
“喜歡是什麼?”他出聲問道。
雲瑤呆了呆,憋在嘴邊的好多話都沒法再繼續說出口,她想了想,還是說道:“喜歡就會想和那個人在一起,而且會生出歡喜的感覺,我覺得以師兄你的性格來說,如果喜歡一個人,肯定會變得強勢,卻又剋制,不許任何人欺負她。”說完雲瑤還點了點頭,很是認同自己說的話。
在她看來,嚴謨對沅言的特別就已經是喜歡了,倘若不是在乎和喜歡,就算沅言是國師,嚴謨也不會像現在這樣。
嚴謨聽了雲瑤的話後想了想,眉間的摺痕突然消去,他看著雲瑤認真說了一句:“那我是喜歡她的。”
他的話說的很肯定,讓雲瑤瞬間變了臉色,紅了眼眶,“師兄,我爹臨走前可是把我交付給你,讓你好好照顧我的!”
嚴謨點頭,而後又擰眉,“難道本王對你不好?”
雲瑤連忙搖頭,“難道師兄你不應該娶我嗎?”這下子,她不只眼眶紅了,連臉都紅了,雖然她對師兄好像只有崇拜和敬慕,但如果能嫁給師兄也很不錯的。
“不可能。”嚴謨直接抿唇否定了,而後看著雲瑤一字一句的說道,說完他就直接越過了雲瑤走了。
留下雲瑤委屈的看著他的背影。
在還算平穩的行駛了幾天之後,船才真正進入外海,而這段時間裡,蒼鬼這三個有些暈船的人就一直待在房間裡,根本沒有出過房門,就連飯菜都是船主讓人給送進去的。
“姑娘,這外海兇險,且在海上一待就是幾月,我看你也是富貴家的小姐吧,怎麼也跑來受這份罪?”船主老楊笑眯了眼問著一旁的沅言。
沅言懶懶的坐在甲板上,盤著腿,沒有答話。
老楊倒是並不介意,見沅言沒有回答,他也只是笑了笑,而後又開口問道:“姑娘,這外海呀,有一種琉璃珠,可好看了,你到時候可以好好逛逛,畢竟還是有很多稀罕東西的。”
沅言聞言笑了笑,支著頭看著一望無際的海面,“能不能到還難說呢。”
“哈哈……!”老楊大笑出聲,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