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冥當然不會嫌男子的“寒舍”簡陋,她巴不得去他家裡看看呢!沒想到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這……還真是“寒舍”啊……
狹小的空間,木質的桌椅,看起來有些年代了,顏色很深,給人髒髒的感覺……
“坐。”男子一邊卸下身後的書箱一邊說,然而,宇文冥瞪著破舊的桌椅,遲遲沒有動靜。
覺察到她臉上的遲疑,男子立刻意識到了什麼,從不遠處的床上拿起一件衣服,鋪在椅子上:“坐吧,乾淨的。”
宇文冥的臉一紅——乾淨的……她當然知道。其實,現在的她,渾身溼透,肩上掛著水草,鞋子上還有淤泥,真的沒比那把破椅子乾淨多少……
“不用了……我……我還是站著吧。”在男子面前,宇文冥全然沒有了身為公主的高傲,變得扭扭捏捏,“弄髒了你的衣服,還要洗,多麻煩啊……”
“好。”男子沒有強求,簡單應了一聲後便自顧自地忙活起來,很快就為宇文冥準備好了沐浴用的熱水。
雖然裝水的木桶看起來和桌椅一樣破舊,但宇文冥還是忍受不了溼衣貼體的感覺,勉強洗了。
一開始,她還擔心男子會趁機偷看,可是,當她順順利利地洗完澡,換上男子為她準備的乾淨衣服後,非但沒有鬆一口氣,心底反而泛起了一絲失落——本公主多大的魅力啊,想看本公主洗澡的人多了去了,這麼好的機會,你竟不好好把握……
對此,花琉璃的反應是——囧。
歐陽白的反應是……
(隊伍)東方既白:他不看我看啊!我褲子都脫了你就讓我看這個?
(隊伍)琉璃醬:泥垢!
宇文冥洗好後,男子進去洗了。他洗得很快,不一會兒便出來了,絲毫沒給宇文冥偷看的機會——其實她是想偷看的,她會說出來?
“姑娘家住何方?”洗完澡的男子,一頭長髮隨意地披散在身後,看起來竟比洗澡之前多了一分魅惑。
宇文冥的臉一紅,支吾道:“反正……是很遠的地方。”
“姑娘如此貌美,不會是妖怪吧?”男子忽然說。
宇文冥微微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只聽男子發出一聲輕笑:“抱歉,在下冒犯了,姑娘怎麼會是妖怪呢?不過,若姑娘真是妖怪,商某斷不會輕饒了姑娘。”
那一刻,宇文冥沒有聽出男子語氣裡的一絲堅決,她注意到的只有:“原來公子姓商?”
“呃……”男子微微一怔,這才意識到,他還沒有介紹過自己,“在下姓商名淺,不知姑娘芳名?”
商淺——好好聽的名字。宇文冥微微一笑:“叫我阿冥吧。”
隱約間,似乎聽到有人這樣稱呼過自己,雖然這個稱呼與她公主的身份格格不入,卻不知為何,讓她覺得很親切。
“阿冥姑娘準備何時回去?”
聽到商淺這麼問,宇文冥心底騰昇起一絲失落——這就要趕我走了?
“我……”她猶豫片刻,果然還是不想就這麼放棄——好不容易遇到個順眼的男人,說什麼也要勾搭一下,“實不相瞞,阿冥是偷跑出來的,因為家裡實在太悶了。”頓了頓,“既然出來了,不玩到盡興怎能回去?”
商淺微微一怔:“姑娘的意思是……”
“陪我出去玩吧!”宇文冥說著,露出了一個很美的笑容。
她本來就生得清麗可人,這一笑可謂傾城,商淺不禁看呆了,幾乎是本能地點頭:“好。”
於是,畫面切換,下個瞬間,兩人已挽起長髮,並肩走在鄉間小路上。
村裡人來人往,喧囂之中,忽然響起一縷悠遠的蕭聲。
商淺腳步一頓,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衣著破舊的老人正盤膝坐在路邊,手中拿著一支竹簫,正在試音。
宇文冥看看他,又看看商淺,好奇道:“你對蕭感興趣?”
商淺點了下頭,走到那人面前:“你這琴簫怎麼賣?”
那人斜睨了商淺一眼,鄙夷道:“我吹的是洞簫。”
“我知道。”商淺回答,“我問的是——你腳邊的琴簫怎麼賣?”
“呵,看來是個懂蕭的。”那人說著,從腳邊的十幾支蕭中拿起一支最細的向商淺遞去,“藝術無價,相逢即是有緣,送你也無妨。”
“那怎麼行?”嘴上這麼說,商淺的手還是很誠實地接過了那支蕭。
“他說送你,你就拿著吧。”宇文冥說,“只是……洞簫?琴簫?有何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