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門酒樓日趨走上了正軌,蔚凌羽在平安鎮耽擱的時間也不短了,侍衛幾經催促,他也不得不開始打包行李,準備回京。
蔚凌羽的心裡很不捨,有葉睿晨這個新結交的知己,喝酒談天或是切磋武藝,都讓他的心情輕鬆無比。在葉婉家生活的這段時間,可以說是他出生以來過得最安逸的一段日子,而回京卻讓他隱隱有些抗拒。腦海中總是浮現一張宜喜宜嗔的臉龐,或是開懷大笑,或是眯眼威脅他,就算是冷冷地散發出一身的殺氣,他都覺得她是那樣光彩奪目。他怕見不到她時,心裡那種空落落的感覺。
蔚凌羽正在打包衣裳的手頓住,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葉婉還是個孩子,他怎麼能生出那種心思?他這樣又與劉博達有什麼不同?天知道,當他得知劉博達對葉婉生出覬覦之心時,心裡竟生出不可抑制的戾氣,他想殺人,他以為他這種想法是出於對禽獸的不齒。而他是誠王世子,不應與禽獸等同。
離別的時刻,蔚凌羽騎著一匹通體黑色的駿馬,在侍衛的簇擁下,靜靜佇立在平安鎮的城門口,默默注視著來送別的葉睿晨兄妹。葉睿晨依舊是一身落拓的青衣,烏黑的髮絲隨著深秋的涼風飄起;葉婉披著火紅的披風,站在葉睿晨身邊,臉上帶著明亮動人的笑意,讓這蕭索的秋日也帶了些暖意。
“我還會回來的。”蔚凌羽看著兄妹二人,輕輕地說了一句,然後縱馬揚鞭,絕塵而去。
“他竟然說‘我還會回來的’。”葉婉“噗嗤”一聲大笑起來,用以掩蓋她的心裡淡淡的失落。短短一段時間的相處,不知不覺間她已習慣了有蔚凌羽的日子。
“走吧,你不是還要去看趙夫人麼?”葉睿晨拍了葉婉的後腦一下,對妹妹眼中不經意間流露出的不捨有些吃味了。
經過葉婉的調教,幾個廚娘都已經將她列出的,適合孕婦食用的菜色學會了。葉婉從幾人中挑出一個手腳麻利、性情和善的婦人,準備給林茹月送去使喚。這名廚娘姓曾,夫家早逝,婆家不願意多養一口人,就將她趕了出來。生存不易,她乾脆自賣自身,輾轉到了平安鎮,最後被葉婉買了去。
提著一籃子劉博遠特意譴人送來的時令水果,葉婉領著曾廚娘去了衙門。林茹月自成親後,只管打理內宅,幾乎沒出過門,這一診出懷了身孕,就更不出門了。整日就在衙門後院做些小孩的衣裳或是在院子裡散散步。
葉婉來時,林茹月正在做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衣服。聽春雨來報說葉婉來了,連忙放下手裡的活兒,起身迎接。“小姐可算是來看看我了。”林茹月知道葉婉很忙,也隔三差五譴人給自己送些吃的用的,可見不到人她總是想的。尤其是自打她懷了身孕,性子都變得有些任性了。若是葉婉再不過來,她就要不顧趙興的反對,去酒樓找她了。
“我這不是忙得脫不開身嘛。這不一閒下來就來看你嘛,還給你送來一個廚娘。今後你就將廚房交給她,平日的飲食她都會給你安排得好好的,再不用你操半點心。”葉婉略一側身,將曾廚娘拉到林茹月近前,道:“這位是曾廚娘,手藝不錯,性情也溫和。”
“夫人安。”曾廚娘俯身行禮。她能被葉婉選中進衙門裡伺候林茹月,心裡是欣喜的。當年她也算是書香門第,因著命運多舛,不得不賣身為奴,跟著葉婉是不愁吃穿了,倒底是商戶,她多少還有些介懷。如今進了官家,雖說依舊是奴籍,但萬一伺候得好了,主家也許會消了她的奴籍。抱著這份希望,曾廚娘很願意留在衙門。
使了冬雪帶曾廚娘下去安置,林茹月拉著葉婉坐下說話。葉婉將帶來的水果交給春雨去洗了,問林茹月道:“月姨近日來覺得身子怎樣?”
“好吃好喝,能有什麼不好呢?比起當年咱倆在溪水村,如今的日子可不是跟到了天上一樣。”林茹月細細打量著葉婉,見她瘦了些,有些心疼:“小姐怎麼清瘦這許多?平日可有按時吃飯?”
“最近忙了些,有時會晚些時辰吃,胃口卻是好呢。我這是正在長個兒呢,就顯得瘦了。”葉婉笑眯眯地拉著林茹月的手,摩挲了兩下,發現她的手比以前光滑許多,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恩,好像是長高了些。”將葉婉拉到近前,與自己比了比身高,發現葉婉已到她肋骨處那麼高了,林茹月這才綻出了笑容。冬雪端著一盤子洗好的蘋果和梨進來,“夫人,吃個蘋果吧。小姐帶來的就是好呢,又大又紅的,一準兒嘎嘣脆。”
“我正說想吃點什麼果子呢,可巧小姐就給送來了。”林茹月拿起一個蘋果,淡淡的果香勾得她口中津液直冒,一口咬上去,香甜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