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相只是尋常。”崔媒婆只說了一句,就趕緊住了口,在人家裡議人短長終究不好。
悄聲將李媒婆的話跟陳嬸子說了,陳嬸子沉思片刻,雖說有些於理不合,卻也沒什麼大妨礙,與葉婉對視一眼,見她微微點頭,便也應下了。
趙興很是高興,將昨兒個剛獵回來的一對大雁呈上,臉上有些羞赧地與陳嬸子商量:“我前些日子就翻了黃曆,這個月三十是個好日子,嬸子看呢?”
陳嬸子取過黃曆,果見八月三十宜嫁娶宜開光宜祈福。又往後翻了翻,十月還有幾個更好的日子,她對八月三十就不是很滿意了。轉頭看向葉婉,想問問她的意思,畢竟說到底這還是她家的事。
雖是時間趕了些,倒也差不多夠葉婉她們準備了,知道趙興定是火急火燎想將林嬤嬤娶回家,也不為難他,點頭算是答應了。
趙興見葉婉點頭,樂得都合不攏嘴了。倒還沒失了分寸,又再客氣幾句,這才領著下聘的隊伍回鎮上,準備成親事宜。
忙活這一上午,總算是完成了納聘、請期的禮儀。吩咐幽蘭、墨菊幾個丫頭抬了喜餅給溪水村的鄰里分發,順道通知大夥,八月三十林嬤嬤出嫁。剩下的就是專心籌備嫁妝、婚禮就行了。
藥癲樂呵呵地在一旁看著,說他是中間媒人,不如說是來看熱鬧的,從頭至尾他幾乎就沒幫啥忙。葉婉也懶得說他,暗自白了他一眼,從袖中取出一封紅包,遞給崔媒婆“辛苦崔媒婆了,這是一點心意,可不要嫌少。”葉婉面上含笑,與崔媒婆說著客氣話。
崔媒婆接過紅包悄悄一掂,足有一兩重,臉上頓時笑開了花:“葉小姐真是客氣了,不過是跑一趟腿子罷了。”
葉婉點點頭,沒再多客套“日子就定在八月三十,崔媒婆二十九就過來吧。我家地方不大,卻也能騰出給崔媒婆住的房間。到時你幫著看著點,少了什麼好趕著去置辦,別失了禮數。”
“哎,葉小姐就放心吧。二十九一早我就過來。”崔媒婆笑容滿面地應了。看這兒也沒什麼事了,便提出告辭。
幽蘭將崔媒婆送出大門外,見幾個孩子手拿喜餅啃著,在葉家附近徘徊,探頭探腦的,便和聲問道:“你們在這幹什麼呢?”
幾個孩子見幽蘭說話和氣,大了膽子,問道:“你家的奴婢要成親了麼?這餅子真好吃,還有嗎?”
“沒有了呢。你們快回家去吧,看你們家人找不到你們該著急了。”幽蘭聽聞幾個孩子管林嬤嬤叫奴婢,心下頓時不喜,不鹹不淡地囑咐了一句,回身掩上大門,回了院子。
見幽蘭氣呼呼地回來,葉婉還當她與崔媒婆有什麼不愉快,問道:“這是怎麼了?”
“也不知是誰家的孩子,恁地無禮,問我是不是咱家的奴婢要成親,真真是沒教養。白白給了他們那麼些喜餅吃。”幽蘭鼓著腮幫,隨手掐了一片立在旁邊的黃瓜葉子撕扯著,眼中滿是怒氣。
“奴婢麼?”葉婉冷哼一聲“理他們作甚,日後有得他們悔青腸子呢。”拍拍幽蘭的頭,葉婉有些好笑,幽蘭這丫頭,生氣起來都那般憨態可掬。吩咐她同幾個丫頭將聘禮等物事搬到庫房去,她則是去了林嬤嬤的院子。
還有半個月左右,林嬤嬤就要出嫁了,這個自葉婉穿越過來,就全心全意照看她、疼愛她的人要離開她過自己的生活了。最初的歡喜慢慢淡下來後,葉婉心裡湧出些酸澀,不捨的情緒悄悄蔓延著。
此時陳嬸子和春花都在林嬤嬤的房間,桌上放著一個精緻的木匣,裡面是趙興送來的金簪、金戒指、金耳環。林嬤嬤嬌羞地聽著陳嬸子講述趙興來下聘時的情形。“月姨。”葉婉抬腳進屋,輕聲喚道。她不敢高聲,生怕驚散林嬤嬤臉上那抹仿若午日驕陽般的淺笑。
“小姐過來了,快來坐。”見到葉婉,林嬤嬤更是羞澀,又有些忍不住想跟她分享此時幸福甜蜜的心情。
陳嬸子和春花很有眼色,知道她們可能會有些體己話要說,就站起身來,說到前面去幫忙收拾。葉婉心裡感激這婆媳倆無私的幫助,很是親熱地道:“真是辛苦陳奶奶和春花嬸子了,待會把陳爺爺大奎叔他們都叫過來,前兒買的陳釀還剩了五大罈子呢,今晚咱也開它一罈子,好好熱鬧一回。”
“中吶,俺家老頭子時不常的就愛喝兩口小酒,怕是活了一輩子,也沒喝過那好的酒呢。”陳嬸子笑著應下了,過於推脫反倒生分了。況且她也想嚐嚐那五吊大錢一罈子的酒到底是個什麼味。
見陳嬸子她們走遠,葉婉坐到林嬤嬤近旁,微微笑著看她,直將林嬤嬤看得愈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