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葉婉看過了銀針,很是滿意,一掃方才被調戲的陰霾心情。過來想跟掌櫃的談談盤下銀樓的事,正聽見掌櫃說的話。心下暗暗點頭,這掌櫃的倒是個實誠人。
“哥,不如先處理了那廝,再來談吧。區區一個師爺的弟弟,還真好意思出來作威作福。”葉婉不屑地瞥了一眼劉福貴,打算將他送到縣太爺那去。那縣太爺要是個好的,送個百八十兩銀子為以後鋪鋪路倒也無不可;若是個嘴大貪得無厭的,少不得要用點非常規手段了。
打算是好,銀樓掌櫃一盆涼水潑了下來:“那縣太爺深居簡出的,哪是說見就見得到的。真那麼好見,劉師爺兄弟倆也囂張不到此時了。”掌櫃搖頭嘆息,他們何嘗沒想過告到縣太爺面前去,奈何根本見不到人啊。
“嗯哼”,此時卻是藥癲輕咳一聲,整了整衣冠,昂首挺胸地,提醒眾人他的存在:“不妨用為師的帖子,想那縣太爺總會給幾分薄面。”
葉睿晨與葉婉對視一眼,大笑道:“不錯,師父的名頭在那放著,京城貴胄都得奉為上賓。”這話拍得藥癲飄飄然,臉上偏要裝出一副愧不敢受的樣子,十分滑稽。
果然,遞上拜貼不過一盞茶的時間,藥癲一行三人被請進了衙門後堂。縣老爺是個孔武有力的漢子,一張國字臉,濃眉大眼。穿著一身家常短打,正在院子裡練武。一杆長槍舞得虎虎生風。
見有人進來,將長槍戳在牆邊,迎上前來,抱拳道:“不知藥癲老爺子竟來了平安鎮,沒去拜見,失禮了。”
藥癲小眼微眯,道:“哦?你認得我?”
“嘿嘿,咱們這炎麟國誰人不識藥癲老爺子大名?當年在誠王府,在下遠遠見過老爺子一面。只是在下位卑人輕,老爺子不認得在下。”縣太爺嘿嘿笑著,大手撓了撓後腦,明明是個莽漢模樣,偏偏要咬文嚼字,彆扭的很。目光掃過藥癲身後的葉睿晨,眼睛登時瞪得銅鈴般。
“你,你是葉將軍?”縣太爺抖著手,指著葉睿晨。“不,不可能。葉將軍他…你是誰?”
“在下葉睿晨。”葉睿晨抱拳一禮,他隱約猜到,縣太爺口中的“葉將軍”可能就是這具身體的生身父親。
“葉睿晨,果然是小侯爺!哈哈哈哈,老天有眼,老天有眼吶!真是天不亡葉家!”縣太爺聽聞葉睿晨的名諱,仰天大笑起來,一行清淚順著那粗獷的臉頰流淌下來。狀似瘋魔地笑了一陣,轉頭對著葉睿晨納頭就拜:“標下趙興,拜見小侯爺。”
葉睿晨連忙上前一步,將趙興扶起,道:“你說的葉將軍是不是長寧侯葉泰?”
“正是!”
“嗯,我恍惚記得小時在府上見過你幾面。你不是軍中的副將麼?如何卻來這平安鎮做了縣太爺?”副將的品級是三品,縣太爺卻是九品,這之間的差距可不是一點半點。
“此事說來話長。”欲待開口,恍然想起還有藥癲在場,忙住了口,對藥癲拱了拱手:“藥癲老爺子,對不住了,想不到還能見到小侯爺,怠慢你老人家了。”
藥癲撇撇嘴,冷哼一聲,心裡早已翻起驚濤駭浪,想不到這小子竟是長寧侯的兒子。瞧瞧縣太爺那一臉的激動莫名,心下更是鬱悶,本來他以為這是他的主場,沒想到生生被個臭小子搶了風頭,忍不住恨恨地白了葉睿辰一眼。
將幾人請進花廳,奉上茶水,縣太爺心情大暢,又見藥癲與葉睿晨熟稔,想來關係匪淺,索性也放開了,不裝什麼斯文了。
“藥癲老爺子來衙門是有啥事兒?您老儘管說。水裡水裡來,火裡火裡去。在平安鎮這一畝三分地兒上,我保證給辦的漂漂亮亮的。”趙興一邊說著,蒲扇般的大手一拍大 ̄腿,哈哈笑著。
“哼,哪是我有事,是你家小侯爺有事!”藥癲酸溜溜開口,葉睿晨之前還明明是個小乞丐,搖身一變成了小侯爺,這是啥世道啊。
“哦?小侯爺遇上啥事了?”趙興看向葉睿晨,語氣頓時恭謹下來。這一番不同對待,更讓藥癲氣得直哼哼。
葉睿晨放下茶盞,道:“我聽人說,如今的平安鎮可只知有劉師爺,不知有縣太爺啊。”
不待趙興開口,從門外撞進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撲到趙興腳邊哭訴道:“老爺呀,你可要給小人做主啊!這幾個賊人抓了小人的弟弟,求老爺將這幾人交給小人依法處置。”師爺劉守財聽說自家弟弟被人捆了,不用說他也知道,定是弟弟又幹了什麼“好事”,還被人拿下了。
這本不是什麼大事,誰敢動他弟弟一根汗毛,他就能讓誰在平安縣過不下去。可要命的是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