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稽之談。”葉婉輕笑一聲,“兒子不爭氣,敗光了家業,把老子氣死了,很合乎常理。怎麼就扯到什麼冤魂索命上去了?”
“這…”劉博遠低頭沉思起來,確實,就算沒有那女子之事,以徐家二世祖的品行,遲早也得把徐老爺子氣死。沒了徐老爺子在,用不了多久,徐家也只有敗亡一途。“葉小姐說的是。竟是我們愚了。”
“那可不是這樣的,”夥計忍不住出聲反駁,看葉婉頗為不以為然的樣子,夥計也顧不得顧忌葉婉是個女孩子,道:“常聽人說,三更半夜的還能聽見那宅子有女子哭聲傳來,別提多悽慘了。”說著,自己先激靈靈打了個冷顫。
“別人怕,我和哥哥卻是不怕的。你說說那宅子的結構,若是合意我們便買下了。”葉婉擺擺手,死人她見得多了,就是親手殺死的人,十個手指也數不過來了,也沒見誰來找她索命。
夥計為難地看了劉博遠一眼,這宅子能賣出去自然是好,只是萬一出什麼事,劉博遠怕是第一個不會放過他。
“你儘管說就是。若是真出點什麼事,自是怪不到你頭上。”葉睿晨都開口了,夥計索性豁出去了。
“那宅子是三進的,在離這兒隔了兩條街的興隆大街上,有將近兩畝地大小。前院極大,門房、書房、恭室俱全。後院帶著花園子,迴廊、假山、池塘樣樣不缺。整個宅子大大小小的屋子,加起來共有四十八間。”夥計簡單地將宅子的情況介紹了一下,然後用期待的眼神看著葉婉,他內心裡還是希望葉婉能點頭買下的。若是東家得知他將這老大難的宅子都賣出去了,定會獎賞他的。
“聽著倒是不錯。要不先去看看吧。”葉婉邊聽邊不住點頭,這宅子便宜,面積也夠大。最重要的是位置也好。來劉家別院的時候她留心看了周圍的環境,這一片是比較繁華的地段。
“行,那就去看看吧。”葉睿晨附和著葉婉,夥計一聽,差點沒將喜色顯露出來,想到坐在一旁的劉博遠,生生忍了下來。
“葉兄不如再考慮考慮,那樣的宅子怕是不適合令妹居住。”劉博遠真是想苦口婆心地勸誡一番,只是他生性不是能說會道的人。
“沒什麼不適合的。我家妹子可沒你想象中那般柔弱膽小。”葉睿晨臉上不經意帶出兩分驕傲,他的妹妹可不是那些柔弱的小白花,一個死人就會嚇得她瞻前顧後的。
“唉!”劉博遠重重嘆了一口氣,這哪是膽小不膽小的問題,他們怎麼就不知道避諱呢?再怎麼說那也是非正常死亡,而且還是個女人,陰氣重得很。見這兄妹二人心意已決,也只得由他們去了,但願那宅子的結構不是葉婉所喜,能再另挑他處吧。
夥計領著幾人來到徐宅,推開朱漆斑駁的寬闊大門,繞過浮雕著“五福臨門”的影壁,寬敞的前院裡稀稀疏疏長著一些雜草。雖有些荒蕪,但看得出來,這裡也是有人時常收拾打掃的。
“我們牙行會定期派人過來,簡單地拾掇拾掇。公子小姐若是定了買下這宅子,我們會負責收拾乾淨的。”夥計殷勤地說著,為了能賣出這宅子,他絞盡腦汁地增加籌碼。
來到後院,蜿蜒的迴廊在雜亂的樹枝藤蔓中若隱若現,一個約有兩箭地大小的池塘,早已經乾涸了,旁邊佇立著兩個假山,由於荒蕪許久,更顯得滄桑蕭瑟。
踏進迴廊,葉婉掃視著欄杆上已經開始剝落的朱漆,暗暗在心中盤算著,重新粉刷一遍,整棟宅子最多不過是花上一二十兩。迴廊的盡頭就是正房了,正房的門前又是一大片空地,在這裡種上一片花兒,定是極美的。
“就是這間,”夥計遠遠地指了一間偏房,又飛快地收回手指,用極小的聲音道:“那個姑娘就是在這間房間被害死的。”夥計十分想將宅子賣出去,卻也不敢藏著掖著哄騙人,當年那事鬧得沸沸揚揚,就是他不說,說不準什麼時候人家也會從別人那聽說。還不如自己一五一十地說了,省得以後再打饑荒。
葉婉上前幾步,想進屋去看看,衣袖突然被劉博遠拉住,由於事出突然,葉婉本能地側身、抬腿、出腳,踢在了劉博遠的腋下。好在腳剛踢出去,她就立刻反應過來不是敵襲,及時收住了力道,不然劉博遠的一條胳膊不費也得殘。“額,對不住,你突然拉我,我本能反應。你沒事吧?”
劉博遠不住地揉著自己的腋下,臉上強擠出一個笑,“沒事、沒事。”才怪!真的好疼!他曾經一度覺得,葉婉這樣一個柔軟嬌俏的小姑娘,他一隻手就能掄起來了,劉博達卻對他生出那樣的心思,真是禽獸不如。現在,他卻對劉博達生出些憐憫,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