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的黑虎山莊化作了一片廢墟,暗紅的血水混著泥土,到處彌散著血腥氣。葉睿晨帶著葉婉先回了澤城,善後就交給了楚毅。
兩個時辰後,這裡淹沒在一片火海之中,從此,江湖中再沒有了黑虎山莊的名頭。也正是從這一天開始,沒人再敢輕易打藥癲的主意,不管怎麼說,黑虎山莊三百一十二條人命,足以給心懷不軌之人一個有力的震懾。
回到澤城,葉婉反覆給自己檢查了幾遍,確認身體並無異樣,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那個怪老頭真是藥癲的師兄?”葉睿晨也有些懷疑,那樣一個仙風道骨的高人和整日瘋瘋癲癲的藥癲,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師父教出來的。
葉婉也有同樣的想法,眼睛轉了轉,笑道:“那老頭裝神弄鬼的樣子倒是跟師父有異曲同工之妙,說不準他還真是師父的師兄也說不定。明兒個去藥齋看看不就知道啦。”
“恩。事情也辦完了,是該去看看老爺子了。前幾日還答應給他帶雞腿,耽擱了這幾日,怕是要生我氣了。”想到藥癲翹著鬍子氣鼓鼓的樣子,葉睿晨臉上不禁浮現一抹微笑。
一巴掌拍過來,葉婉白了葉睿晨一眼,“師父還傷著呢,別給他亂吃東西。”
葉睿晨伸手颳了葉婉的鼻子一下,道:“這就跟哄孩子吃藥是一個道理,想讓小孩子吃藥,總要給塊糖。我給老爺子帶些肉吃,種類分量都可把控,總好過他挖空心思自己偷偷去吃。”
葉婉想想也是這麼個理兒,便不再反對。折騰這半夜,葉婉也累了,兄妹倆各自回房去休息了。
第二日,葉婉兄妹來到藥齋,藥癲見了葉睿晨,果然沒有好臉色。轉頭不理他,看向葉婉,剛要向她控訴自家兩個徒弟虐待他,正看見葉婉臉頰上的傷痕,忙問道:“小徒弟臉上怎麼受傷了?小女孩子家的,留了疤可壞了,快叫你二師兄給你找點好藥擦上。”
“沒什麼大事,就是劃了一下,三兩天就好了。師父這兩天覺得怎麼樣?”葉婉說著話,走到藥癲床前,抬起他的手腕診起脈來。藥癲的脈象比前幾天更沉穩有力了些,看來恢復得不錯。
“不怎麼樣!”提起這幾天的遭遇,藥癲就覺得欲哭無淚。“你兩個師兄可真不是東西,老子醫術不比他們高明?還用得著他們告訴老子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你看看他們這都給我吃的是什麼?”藥癲越說越氣,大巴掌拍得床板“梆梆”響。
葉婉偏頭看向床頭小几上的碗碟,肉粥還剩了半碗,旁邊的小盅已經空了,端起來聞了聞,是燕窩。已經見底的湯碗裡扔著幾塊骨頭,扒拉了幾下,葉婉才看出來,那是鴿子湯,加了上好的山參燉的。就這,藥癲還不滿意?
“還有你師伯,十幾年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也不知道抽了什麼風,前兩天來了,住下就不走了。煩人得很。”藥癲苦著臉,他這個師兄,最是個上綱上線的,總跟他說什麼規矩,天生就是來克他的。
葉婉嘴角抽了抽,聽藥癲說別人抽風,總覺得怪怪的。“師父還真有個師兄?以前沒聽你提起過呢?”
“別提他了。”藥癲不耐煩地擺擺手,提起師兄他就頭疼,他這個師兄從小就愛管著他,他又是那麼一個愛玩愛動的性子,別提多難受了。
“師弟,背後道人長短,可不是君子所為。”一道熟悉的聲音傳來,葉婉站起身來,挑眉看向門口處。
昨晚遇見的那個老者依舊是一身廣袖白衣,捋著白鬍子踱步進屋,帶著訓斥的意味看了藥癲一眼,然後將視線移向葉婉,道:“小丫頭,如今你卻是要叫老夫一聲‘師伯’嘍。”
詢問的眼神掃向藥癲,藥癲惱怒地道:“看為師作甚?那是你師伯,藥痴。”身子湊近葉婉,小聲加了一句:“嘴甜點,從他手裡多摳點好東西。”
嘴角勾起淡笑,葉婉微一躬身,喚了聲“師伯”,道:“沒有師父引薦,我可是不敢亂認的,認錯了人可不是尷尬?想必師伯定是能理解的。”
“哈哈哈!好個小丫頭,明明是你疑心老夫,偏還說得冠冕堂皇。好啦,這是老夫給你的見面禮。”藥痴撫須長笑,從懷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冊子拋給了葉婉。昨晚他見葉婉是有些內力的,身手也俊,就想著拿這本手札做見面禮。
葉婉接過冊子掃了一眼,封面上寫著《藥痴心法》。這有些出乎葉婉的意料,她見藥痴拿出一本冊子,還當是醫藥手札之類,想不到竟是一本內功心法。
“這是老夫自創的內功心法,你學了定會受益無窮。為醫者,不單單要精通醫理,學些功夫也是有必要的,省